果不其然在高地上看见叶皓开玉书两人。
叶清偷偷地溜前去拍他们,吓了叶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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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那里还有很多金银财宝,我们趁机攻起,一举拿下。”叶皓看着山下乱糟糟的阵营,亮着眼睛说道。
“你这个爱财宝,知不知道这可以是我将军人生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别人看见的要夸我两句。”宇文延看着叶皓财迷的样子吐槽。
“切,装。”
“好了,别说了,叶清和我待在这里,宇文延和叶皓回去叫队伍过来收拾这里的残局。”
开玉书一锤定音。
不消片刻,叶皓和宇文延就带着浩浩荡荡的部队进入营帐。
因为牛群的踩踏,将士们轻而易举地就拿下整个地盘。
在叶清一行人回去阵营的时候,南枝比所有人都更急一些,一会儿就不见了。
当叶清掀开主阵营的帘子时,南枝正在给死在地上的董帆补刀。
一刀又一刀,血怎么也流不尽。
南枝麻木地挥着剑刺去,想起那天家门门槛上都是血迹,还有躺在地上没有生息的家人,躲在鸡圈里地自己在缝隙里看见董帆闲庭信步的模样。
南枝好恨。
叶清轻轻地向前走去,拿走她的剑。
“如果你想学剑吗?我可以教你,只是不要再这么对自己了。”叶清想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开始。
南枝眼睛红彤彤地看着她的恩人,再也忍不住地放任自己哭断了声。
等两人整理好情绪出来的时候,外面都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拾。
叶皓在逐间地搜查钱财,绝不会放过一丝一毫。
宇文延在指挥队伍运作,左看看右看看。
但他们都落了一个人——元起开。
他从来都没有离开。
他从叶皓带着队伍进入营帐时便一直都待在一个稻谷丛。
他想知道是谁,到底是谁毁了他这么多年的谋划。
他现在没有完成主子的任务,已经必死无疑了,那么他们也别想这么简单的平安走下去。
看起来就像一直在黑暗深处的蛇,只要时刻一到,便会一击毙命。
既然杀了董帆,那么他们就拿自己的首领来陪我下地狱吧。
元起开看中了那个黑衣的少年,即使他一直没转头,他也能保证绝对是个不小的地位,不转头也正好他的偷袭。
元起开剑已出手,便不会再收回去,像风一样冲着开玉书袭来。
开玉书在营帐旁和县长细细规划如何恢复祥县,某一刻,多年在战场上的直觉告诉他,危险!
却已经迟了,剑气好似已经挥在了开玉书的脸上。
“南枝!”叶清叫道。
一切的是那么猝不及防。
南枝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是那个跟在董帆后面的男人,那个该下地狱的男人。
南枝已经感受不到心脏被剑刺穿的疼痛,她满眼都是要这个男的死。
她用尽力气拿起那把叶清说要教她练剑的剑,抵着心脏往前走,势不可当地把剑插入元起开的胸腔。
所有人被眼前的一幕突发呆愣的不知该做何举动。
叶清看着南枝心脏里的剑不知道该干什么,好像空气都被抽离了。
那个说要去江南当织娘的女孩疼不疼啊。
南枝嘴角已经开始流血,温柔地看着叶清。
“大人,我保护了我想保护的人。”
“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好想当一名武将啊,这样我可以保护他人了。”
南枝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递给叶清,那是一个被密封的海棠花瓣。
“大人,我相信你一定是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武将。”
南枝说完就闭上眼睛死去了,像出现时被踩碎落叶般清脆瞬时。
叶清拿着南枝的项链,怀里是了无生机的南枝。
明明昨天她还在畅聊未来,明明她已经报完仇了,马上就要开始新的生活,生命却戛然而止。
开玉书在刺杀发生的一瞬间时脑子停止的。
他的表哥要杀他?
南枝?南枝又怎么在他前面!
而后,元起开就被南枝立刻反杀,两人一命换一命。
他脚步虚浮地向前走去,明明自己在战场上见过这么多血,可是看见他们从身上不停流下的血色,他的心脏好像空了。
元起开看着恍惚的开玉书,只觉得世事弄人。
兄弟间的血缘就是这么浓厚奇妙。
不需要其他的,元起开仅凭容貌就认出了他的表弟,那个小时候吵着粘人的表弟。
开玉书跪在元起开身边,眼睛里是蓄不住的泪水,他唯一的亲人,又再次消亡在眼前。
“真好,弟弟长大了,比哥哥高了。”
元起开吐着血笑着说。
开玉书只是呆呆地看着元起开,看着他一点一点地死去,却毫无办法。
“上天还是宽待我的,让我死之前再见了一回亲人。”
这是元起开逃荒后几十年中最快乐的时光了,因为见到了亲人。
开玉书就这么看着元起开的身体变软,再也站不起来。
上天还是没能放过开玉书的祈祷,他在这世上再次孑然一身了。
所有人都要为他做过的恶承担代价。
如果元起开活下去,那叶清怀中的南枝又算什么呢。
距离那场死亡已经过去三天了,开玉书把元起开火化,想带着他的骨灰回去他们小时候待过的那处生机盈然的院子。
叶清则把南枝葬在了她家的院子里,和她的家人一起合葬。
叶清想,她在路上看见家人应该也是会开心的笑吧,像那天在牛棚赶牛但却美得像精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