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栎垶暂时安置好,白愁飞转向走过来的王小石“你们怎么会来?”
王小石未及回答,身后却传来苏梦枕的声音“我才带回官家的消息,就听闻蔡相把你二人带走,恐生变故便让他们去接应了。”
白愁飞循声望去,苏梦枕在一顶红轿里,透过薄纱轿帘,隐隐能看出他形容枯槁,好似活死人一般。
“小星被蔡相下了毒,医士无法,我今日,本是拼着性命要去拿解药的……”
“一定有办法的!”王小石带着安慰和歉疚按住白愁飞的肩膀,他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为着当日在枫桥酒馆和眼前这般,心里十分难过。
“她为帮我调理蚀心丹的余症,找来了许多名医,可没有一人能解她身上的毒……现在只有拿到解药才有一线生机。”白愁飞看着怀中性命垂危的人,眼神里充满了自责和无力。
“官家有了调令很快就会处置,我们得尽快逼他交出解药。”苏梦枕提醒道。
众人闻言目光都落回到地上的蔡相,屋内霎时安静下来,几个高手都发觉了他的呼吸节奏不对,原来他已经醒了,只是不动声色。
“别装了,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我们放你离开。”王小石第一个开口。
蔡京见事已至此便慢慢的坐起来,目光略过一圈众人,最后落在苏梦枕和白愁飞之间徘徊。“好!”他干净利落的一口答应,从袖中取出两个小瓷瓶“每瓶一颗,一起服下。”他抬手递出去其中一个“先交给你们一半,另一颗等我出去了自会有人送来。”
“我们怎知你会不会食言?!”王小石提剑上前“你的命自有朝廷收拾,我们没必要亲自动手,交出来!”
“你们这么多人对我一个,还怕我能跑了不成?”说着,他拔掉瓶塞,作势就要往自己的口中倾倒……
“等下!”白愁飞跨前几步“我送你出楼,出去了,你再把解药给我!”他急的手上都是青筋,生怕一个不小心刺激到蔡相,小星的命没有了。
“好!一言为定。”蔡京站起身“不过,你要离我十步远。”
“好!”白愁飞一口答应下来,跟着他一步步往外走。
王小石在其后悄悄尾随,下桥时,借桥体的遮掩,他飞身过去抢下了解药,却没有抓蔡京,而是马上回头交给白愁飞。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折回议事厅,把药给栎垶服下。
短暂的昏迷之后,栎垶开始吐血不止,全身关节痛如穿钉,原本就已经被消耗差不多的生命力,很快被折磨的只剩半口气了。众人这才明白蔡京老奸巨猾,他如此做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相信解药是真的,所以才毫不犹豫拿来解毒。
“别拦我!我要把他碎尸万段!”白愁飞疯了一样要去杀了蔡京,王小石和温柔拼命阻止“你在这陪着纯姐姐,我和小石头去!”
然而二人还未出门,不知何方突然传来缥缈的声音“杀了苏梦枕和王小石,解药自会奉上。”看来追也没用了,有桥集团的高手赶来接应,蔡相这会儿已经安全了,于是命人传音,要他们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蔡京!”一声怒吼带了满满的绝望。
“我果然是无法回头了……”白愁飞抱着满身血红不自主颤抖的栎垶“回不了头了小星,你坚持住,你等我……”把她放到温柔怀里,白愁飞向苏梦枕的轿子走去。
“大白!你真的要杀我和大哥么?”王小石挡在轿子前面,看着白愁飞满眼泪水,整个人都濒临崩溃。
“我没有选择……当初在刑部大牢,我以为你死了,便绝情绝义六亲不认……那时便知已不能回头……”他略略回眸,眼里蓄满温柔“可是她……小星硬是把我从污泥里往外拉,到如今,她变成这般模样都是因为我!”他怒吼,满心恨着自己“小石头,我不能不救她……”他说着一个飞身上前,和王小石打在一处。二人你来我往几个来回,打的不分高下都受了伤。
苏梦枕情急中跌出了轿子让两人住手“我的命反正也到了头,拿我的人头去给蔡相!”他抬起苍白的面孔,看着自相残杀的两兄弟和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无论他多么清楚那个灵魂不是雷纯,也无法制止心里的悲痛与急切。
被他的吼声镇住,打斗的二人停住了手,所有人都凝神看着他,一时间四下只有低低的哽咽和抽泣,却突然多了一声惊呼—
“纯姐姐!”
温柔感到掌中握着的手有细微动作,便看向她的眼睛“纯姐姐醒了!”她破涕为笑,眼泪却不停的掉,小心的把人送回到飞身过来的白愁飞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