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昙花城边上,有一座犹如刀劈斧砍的竖直断崖,从这个断崖上远眺,可以将整个昙花城尽收眼底,每一条街道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樊先生站在断崖上,身边是曲公公和王鸣,还有许多身穿黑衣的新魔教徒在周围负责警戒。
“都撤出来了吧?”樊先生轻声问道。
“还没。”王鸣答道,“夜里分批撤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耽搁了一下。”
“是轩朗吧?那孩子太固执了。”
“是!”王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孩子确实死心眼,嘴里一直说什么邪不压正,就是不肯走。”
“等他出来了,带来见我吧,我跟他聊聊。”
“那太好了!这孩子打小就听您的。”
樊先生笑了笑没说话,转头看向了下面的昙花城。
他知道,王轩朗听的是樊先生的话,而他现在只是樊三变,他的话还管不管用,他也不知道。
林家别院里,李七听着家人的唠叨,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到现在林安和韩梦熙都没有回来,在他心里,昙花城已经不再是个安全的地方。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把家人送出城外。
“爹,娘,大哥。”
听到李七说话,其他人都闭上了嘴巴,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的。
李七继续道:“我觉得,要不就别去了,现在昙花城里不安全。”
李七的家人沉默了,他的小侄子眼里甚至蓄满了泪水,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而听到哭声,黄天的家人和林安父母也赶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赵薇蕊急忙问道,她还以为是家里的东西伤到了小孩呢。
李七的大哥解释说:“没事,就是李七不让我们去参加樊先生的寿宴,说昙花城不安全。”
“但昙花城哪里不安全嘛!”李七大嫂说,“而且我们要去的还是有自建卫队的王家,那里都不安全,这里就安全了?”
林子昂看了一眼无奈的黄天和李七,说道:“黄天和李七都是修士了,他们感受到的肯定跟我们凡人不一样,或许昙花城里真有危险呢?”
“我不嘛!我要去,我就要去嘛!”李七的侄子在地上撒泼打滚。
李七大嫂赶紧把孩子抱起来,“能有什么危险?!全城大半的人都要去参加寿宴,能有什么危险?而且樊先生平时对咱们那么好,现在他的寿宴我们都不去,让人知道了,要被街坊邻居戳着脊梁骨骂没良心的!”
林子昂说道:“这,也不是不去。寿宴也还没开始,要不等我大儿子林安回来,我们一起去,这样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噢——”李七嫂子拖着夸张的尾音,“原来在这等着呢!还等你儿子回来,你儿子是修士,我们家李七就不是了?”
“不就是早进玄天宗一点嘛,我告诉你,我们家李七几年后一定比你们家林安强!”
“嫂子!你说什么呢!”李七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的脸上混杂着愤怒和惊诧,他的嫂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嫂子冷哼一声,“我说的不对吗?他们林家想的,不就是让街坊们都认为你和黄天是林安的跟班嘛!真是虚伪!”
“嫂子!”李七直接握紧了拳头,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家人似乎太纵容了。
李七嫂子撇了撇嘴,不再说话,毕竟现在李七才是家里的话事人。
李七对着林子昂拱手一拜,“林叔对不起,我嫂子没领会到您的好意。”
“没事。”林子昂把李七扶了起来。
似乎是知道去不成寿宴了,李七侄子又哇哇大哭起来,李七嫂子连忙安慰,好不容易安静一会儿的房间,又喧闹了起来。
李七知道,如果不让他们去参加寿宴,这件事可能就没完了。
“好!我带你们去!”
与其拦着家人,让他们偷着去,不如自己带他们去,万一出了事,自己这个半吊子的修士还能应付一下。
黄天的父亲此时说道:“我也要去参加寿宴。”
“爹!你这个时候凑什么热闹?!”黄天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约了朋友在寿宴上见面,哪是凑热闹!”黄天父亲不太满意儿子的语气。
林子昂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大家一起去吧,多个人也多份照应。”
李七和黄天立马想要拒绝,自己的家人他们还可以负责,但林安的父母他们怎么负责啊。
看出了他们的想法,林子昂率先抬手阻止了他们拒绝,“你们稍等一下,我拿个东西就可以出发。”
将放在自己房间的紫金符箓揣在身上,林子昂带着众人离开林家别院,走向了王府。
一路上,不少人都穿着新装,朝着同一方向行进,街上洋溢着喜气。
在几个主要的路口,路边都放着一个用黑布包着的巨大铁笼,四个角都有人拿着长枪守卫,防止人员靠近。
李七的侄子像只撒欢的狗,在街上跑左跑右。
李七嫂子说:“你们看吧,我就说没什么危险,街上还有王家的守卫,今天可是樊先生的寿辰,昙花城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说着,李七嫂子还走向了保护铁笼的守卫,想要跟他们打招呼。
但守卫看到人过来,立马把长枪对准了李七的嫂子。
“不要靠近,走开!”
李七嫂子赶快就跑开了,然后对着李七他们笑了笑,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等他们赶到王府,里面已经十分热闹,不靠近一点的话,你连对方在说什么都听不清。
不仅是昙花城的人,周围有名的商人,甚至是一些散修的道人,都聚在了一起。
这里不仅是一场宴会,更是一个开拓自己人脉的名利场。
黄天的父亲一进来就脱离了大部队,四处寻找着自己的朋友,或者去认识新的朋友。
而李七的侄子也立马跑向王府里的花园,他跟小伙伴们也约好了。
王府里好像每个人都有事做,但那个最重要的人——樊先生,却始终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