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阿姐,你是怎么进来的。还穿着小太监的衣服。”
柳岑溪看着柳笙笙这身打扮,小声地问着。
柳笙笙看着自己阿姐一副小心的模样,便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是九殿下,我在花楼中遇到了九殿下,同他说着经历,他说能叫我见上你一面。”柳笙笙故意没说宇文熙是被人带来的,还强调了花楼两个字。
她不想叫阿姐和大琰的皇子在一起,即便那人很喜欢阿姐也不可以。
她们两姐妹沦落至此,都是因为皇家那些破事!再说嫁给平民百姓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地将她们送人!
柳笙笙对亲哥哥柳延年将自己抛弃的事情耿耿于怀,就连自己的哥哥在权力面前都能轻易地放弃自己,更何况是一个不相干的皇子呢?
柳岑溪听到柳笙笙的话,果然脸上的血色一瞬就褪了下去。
她像个瓷娃娃一样,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双眼睛很快就红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却倔强的笑着说:“九殿下是个好人,你能遇上他,自然……自然是你的福分。”
拙劣的演技,柳笙笙一眼就看穿了。
她阿姐恐怕早就喜欢上人家九皇子了。
“阿姐,他是大琰的九皇子,我们不过是被罗斯国赶出来的落魄公主,你和他的身份早就不对等了。”
她还是想要打消柳岑溪的念头,只见她摇摇头。
“阿姐知道自己配不上九皇子殿下……”她长长的睫毛垂落,盖住了那双温柔的眼睛,“只要他在宫里好好的,阿姐就心满意足了。”
“时间不早了,既然是九皇子殿下送你进来的,恐怕你也不能久留,这皇宫查得紧。”她伸手触摸着宫墙,“阿姐恐怕是出不去了……但是你可以,别再来找阿姐了,阿姐在这里很好。”
柳笙笙看着阿姐转过身,一副不想再见到自己的模样,咬着唇有些不甘心地说着:“他想要争那个位置,跟我保证说会立你为后,后宫绝不会再有其他妃嫔!”
听到这话的柳岑溪没有放在心上,连头都没有回,默默说着:“九皇子殿下如何,与我一样人质公主有什么关系?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劳烦公公带她走吧。”
柳笙笙没想到这都没打动阿姐,只能先离开,毕竟太晚了,宫门一落,她出不去才是危险。
柳岑溪等到柳笙笙走了之后,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却没有人看到她羽睫上挂着的眼泪。
相比于废宫的凄凉,一道圣旨叫宋清洛从储秀宫搬到了翊坤宫。
既然是皇帝的景嫔就不应该再住在又小又偏僻的储秀宫了。
“都小心着点,这都是皇上赐给娘娘的。”
“手脚利索着,争取晚上收拾好,别叫主子等久了。”
宋清洛身边的大宫女说着,宋清洛看着满院子的东西,也搬起一个箱子。
“别着急,总会搬完的,等结束本宫请你们吃顿好的。”
宋清洛毫不费力的搬起一个箱子,一点景嫔娘娘的架子,她站在阳光下仰着笑脸对这众人说着。
本来因为被大宫女喊了几句的宫人们听着宋清洛体贴的话,心里好受了不少,更别提亲眼看见本应该高高在上的景嫔居然会亲自和他们一起干活,更是心中觉得有这样的主子还有什么要求?
“我来吧。”宇文骁刚翻进来,就看到宋清洛手中抱着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箱子,他放下手中的地果苗苗,接过箱子就帮着她往屋子里搬。
“这个放在哪里?”
“放衣柜里,最里面的位置。”
宇文骁打开衣柜一看,里面的衣服只有那么十几套,顿时皱上了眉。
他转头问着宋清洛:“你就这么几件衣服?”
宋清洛看着满满当当的衣柜,已经很知足了,毕竟她上辈子家里虽然是个富二代,但是父母告诉她一切花销足够就好,不要追求奢靡的生活。所以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十分的追求,只是格外的喜欢黄金,所以她在自家银行里有个小保险柜,里面放着的全是她挣钱买的金条!
可惜了,她怎么没有穿越人手必备的空间什么的?
“我差人给你送几套来。”说着,宇文骁就叫人去找绣娘,大手一挥就是三十套秋天定制的新衣。
宋清洛的嘴角抽了抽,毕竟这也太夸张了,而且她也穿不完啊。
“不用了,太浪费了。我这些够穿了。”
宇文骁摇摇头,“就算是按照景嫔的位份来说也是不够的,不过是几套衣裳,不值什么钱,更何况,你现在是刚晋升的景嫔娘娘,这宫里的人巴结你还来不及,这些钱也会从皇上的钱款里扣,咱不花钱,白捡还不要?”
这最后一句白捡可是直接戳中了宋清洛的心坎儿里。
白捡?白捡等于不花钱,等于免费,等于她宋清洛的!
订!为什么不订!
“三十套是不是太少了,本宫一天可是要换三套衣裳的,一个月就是九十套。这秋天三个月也就是一百八十套……本宫节约,一百套就可以了。”
宋清洛的眼睛精明的转着,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看得宇文骁心中一动,趁着宫人们都低着头干活,他飞快在宋清洛的脸上蜻蜓点水一下。
“本王还给你带了的果苗苗,我去给你栽到后院!”宇文骁怕宋清洛恼怒,亲完就跑,捡起院子里的地果苗,撒腿就往后院跑。
宋清洛摸着脸上刚刚被宇文骁亲过的地方,红着脸咬着唇看着那人的背影,忍不住娇笑,随后又愣了一下,开始自顾自的整理东西。
刚刚被江欲霖擦好药的宇文熙正趴在床上,生无可恋的趴在床榻上,现在还光着屁股,只是江欲霖好心的拿了一块帕子,小心的盖在上面,这个过程,江欲霖几次差点笑出了声。
“江欲霖!你再笑,小心本皇子砍掉你的脑袋!”
宇文熙红着脸咬牙切齿的说着,本想威胁江欲霖。
可是这一副奶凶的模样,可是一点威胁力都没有,江欲霖自然也不怕他。
“好啊,不过你得先打过我再说。你现在恐怕连我媳妇都打不过。”
面对江欲霖明晃晃的嘲讽,宇文熙气得脸都紫了,门外的娇娇端着药进来:“你就一张嘴厉害,快服侍九殿下把汤药喝了。”
“媳妇儿,你快坐下歇着,我来我来。”
江欲霖殷勤地接过娇娇手上的汤药碗,他跟着宋时微习武已经一年了,手上也磨出了茧子,自然是不怕烫,可是娇娇细皮嫩肉的,这汤药碗有些烫,将她的手也烫得微红,看得江欲霖心疼极了。
当即就放下了那汤药碗,将娇娇的手放在自己的耳垂上,轻声说着:“放在耳垂上揉揉就不烫了。”
一边还光着屁股盖着帕子的宇文熙看着两人如无旁人的亲密互动,不知道为什么贱兮兮的开始学江欲霖说话:“咳咳,放在耳垂上~揉揉就不烫了呢~”
这一学,成功招来了江欲霖嫌弃的眼神,娇娇的脸也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羞涩的跑了出去。
江欲霖瞅了宇文熙一眼:“你自己喝吧!”
“……”
宇文熙看着江欲霖“绝情”的背影。
MD,自己喝就自己喝!
谁知道他刚一伸手,就扯到了伤口,疼得宇文熙一阵闷哼。
“江欲霖!你给本皇子回来!”
其实娇娇和江欲霖根本就没走,就躲在门后,等着宇文熙开口。
“呦呦呦~九皇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呀?”江欲霖牵着娇娇的手,从门口走进来,阳光照在两人一灰一白的发色上,好看极了。
不过宇文熙现在可没有欣赏的心情,他快疼死了!
“九皇子殿下只要说一声,我不就来给您喂药了吗。”
江欲霖瘪着嘴,眉眼却是笑着看着宇文熙,摆明了想看看他的笑话。
宇文熙也是个倔的,他翻了个白眼,自己咬着牙去够汤药碗,绝不叫江欲霖帮忙。
江欲霖也就在旁边看着,直到宇文熙忍到额头上的青筋全部暴起的时候,娇娇看不下去了,想要拿汤药碗给宇文熙喂药。
这江欲霖能让?
“得了,我喂你,你老实点。”
江欲霖将宇文熙的手塞了回去,端着药碗蹲在地上,一勺勺的喂给趴在床榻上的宇文熙。
“王爷真强啊,你都被他打得爬不起来,我还以为叔侄两人较量,王爷会让着你呢。”江欲霖上下打量了一眼受伤惨重的宇文熙:“啧啧啧,还是你太次。”
宇文熙喝着药,额角的筋都跳了跳:“有本事,你去找皇叔单挑啊!”
“我?不想活了?我还是再练几年,等王爷老了再说吧!”
江欲霖一勺子直接怼到宇文熙的嘴边,喂药的速度快得宇文熙上一口还没咽下去,第二口就来了。
“你能不能慢点喂?本皇子是需要时间咽下去的!”
“那你不会快点咽?”
江欲霖翻了个白眼,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宇文熙就想跟他杠几句,宇文熙也是如此。
平时这两人的话,可是少的不得了。
最后还是娇娇看不下去,偷偷在江欲霖的身后掐了一把,惹得江欲霖回头颇为幽怨委屈地看了娇娇一眼,这次慢慢的喂药。
喂完药,宇文熙的精神状态明显是比刚刚好了太多,娇娇走出去,江欲霖这才把裤子递给宇文熙,宇文熙慢慢的穿上,又重新趴在床榻上。
他也不想趴着的,实在是皇叔每次都把自己甩出去好远,还都是屁股着地,实在是太痛了!
温十方:不是脸着地你就偷着乐吧。
“我能进来吗?”宋时微站在门口,她从宇文熙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他那里伤得最重,恐怕现在还在里面穿裤子……
“师父,你进来吧,熙儿收拾好了。”
宇文熙忍着疼,在床榻上坐直了身子,面上装着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叫一旁的江欲霖高看一眼。
宋时微一进门就看到腰板儿打得倍儿直的宇文熙,心中微动:“我知道你哪里伤的最重,还是趴下吧。”
宋时微一眼就看穿了宇文熙的逞强,一个眼神叫江欲霖扶着宇文熙趴下。
刚刚趴好的宇文熙立马抬头看着江欲霖,规规矩矩的道谢:“多谢欲霖兄。”
江欲霖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小子还挺能装,自己就陪着他装。
“九皇子殿下真是太客气了!”
宇文熙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欲霖。
这个江欲霖真有意思,若是能够成为朋友倒也不错……
谁知日后两人不仅是朋友,甚至是知己,因为彼此的媳妇儿……两人不得不想办法互相取经来讨好自家媳妇儿。
宋时微摸上宇文熙的脉,“没什么大问题,容儿学的是将军府特地给女子习的武术,男子多少有些不适合,但是轻功和身法倒是比男子好上不少,相信你和王爷对打的时候也注意到了。”
宇文熙点点头:“皇叔的进攻迅猛,我只有躲闪的份,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
温十方就站在宋时微身后,他看着床榻上的宇文熙说道:“我会派暗六来教你,不过就不必跟他学轻功和身法了,容儿的身法轻功都极好。”
“没错,你只是学了几个月,有这种成效已经很好了。”
宋时微点点头,宇文熙毕竟不是什么练武奇才,相比于武功,他还是更擅长攻心谋权。
宇文熙这次倒是难得夸上江欲霖一句:“师父,熙儿可是听说,欲霖兄是练武的奇才,只是半年就已经比寻常人练武五年的成果还要高。”
宋时微看着一旁靠在墙上,帮着娇娇给小宝顺毛的江欲霖,眼中露出了满意。
“是,他的天赋很好,虽然才在我手下学了一年,但是已经可以单挑五个红卫了。”
听着宋时微毫不吝啬的夸奖,某人的心里又开始泛酸。
「就这么厉害?本王那天要同他比试一下!」
幼稚王温十方已经将这一项填在自己的小本本上了。
“你不是说有事要跟微微说吗?”温十方强行岔开两人的话题。
宇文熙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