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地牢。
原本应该成为皇后的宋时微此时被狠狠压在地上,凌乱的头发贴着脸颊。
她双手紧紧的握着,任由尖细的指甲戳破手心。
她的双眸一片猩红,她紧紧的咬着唇不让眸中的泪水掉下来。
忽的,一根沾了盐水的鞭子就狠狠抽在她的背上,她咬着牙硬是不出声。
“宋时微,你说你爱我,愿意把一切都给我的。那我现在要你的命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而且,我还给你带来了一个人。”
宋时微费劲的抬起头,看见站在她跟前趾高气扬,一脸凶狠的宇文晏,恨不得掐死他。
是自己眼瞎,看上了这样的人,才落得个现在这样的下场。
只见他挥挥手,他身后的石墙缓缓打开。
而石墙背后,是被锁链硬生生穿透四肢钉在墙上的温十方。
宋时微瞬间瞳孔放大,她拼命咬着牙。
“来人!给我把他弄醒!”
宇文晏一声令下,就有侍从抽出长刀刺进温十方的身体里。
鲜血顺着刀尖往下滴,落在地上溅出血花。
温十方强撑着睁开眼,宋时微看到了他眼中的坚毅。
“啧啧,朕的好舅舅,摄政王温十方为了救你这样的蠢货,可是亲手献上了所有啊,朕念旧情,就让你们一起去死吧!”
宇文晏用一把烧红的匕首,当着宋时微的面,一刀刀扎进温十方的身体里,转了个圈,剜着肉。
“不!不要,你想要我的命,我给你,我给你,放开他……”
宇文晏停下手,却没有把刀拔出来,他蹲在宋时微面前,大掌捏着她的下巴。
宋时微眼睛布满血丝,溢出大股大股的泪。
“罪臣,宋时微,意欲谋反,即日起,宋家军符上交与陛下!”
“罪臣宋时微,按罪当诛!”
温十方瞪大眼睛,他早就被宇文晏割了舌,如今只能发出嘶哑难听的“啊啊啊”。
“宋时微,你早就该这样了。”
宇文晏得到想要的东西,转身就用匕首在温十方的心口剖出一个大洞,将通红的烙铁怼了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和烧焦的味道。
宇文晏一把抓起宋时微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看着早就没了生息的温十方。
“看啊!他就在你面前痛苦的咽下最后一口气,宋时微,你猜……他临死时在想什么?”
看着几乎崩溃的宋时微,他终于大笑出声。
“这天下,就该是朕的天下!”
一旁的侍卫问着宋时微该怎么处置,宇文晏冷笑着。
“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奴才,乱棍打死便是。”
宋时微眼神模糊着,阳光即使照在她身上,她觉得冰冷刺骨。
她这辈子做了许多错事,伤害了很多爱她的人。
她悔!
更恨!
倘若……能够再来一次,她绝不会为人手中刀!
“这红月剑有什么的,你给本皇子,下次本皇子给你从宫里拿一把肯定比你这个好!”
听着熟悉的声音,宋时微愣了愣。
我这是重生?
看着放在大堂中央的红月剑,宋时微不自觉的握紧了拳。
“宋时微,本皇子在跟你说话呢。”
砰!
宋时微看都没看,转头就往喋喋不休的宇文晏鼻梁上砸了一拳。
宇文晏一个不防,被宋时微一拳打在地上,捂着鼻子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宋时微!你疯了?!”
宋时微站在红月剑前,没有搭理宇文晏。
被忽视的宇文晏有些错愣,之前自己只要受伤,这个宋时微总是第一个安慰,怎么现在不仅敢打自己还不闻不问?
“喂!宋时微!”不死心的宇文晏只能安慰自己,宋时微没听见,于是重新喊着。
“闭嘴!”
宋时微蹲在地上揪起宇文晏的衣领,双目猩红,滔天的怨恨几乎笼罩她全身。
宇文晏被宋时微的气势震慑到,怂得像个鹌鹑崽子缩在地上。
宋时微看到他没出息的懦弱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嘲讽。
自己真是瞎得要死,放着天仙不要,去扶一块烂泥!上辈子竟然真的把祖传的红月剑给了他,还用这把剑杀了全家!
“你想要红月剑?”
还没等宇文晏说什么,就见宋时微侧着脸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配吗?”
她拿下一尘不染的红月剑,提着剑,一步步逼近宇文晏。
“我爹说过,红月,出鞘必见血!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宋时微说着,手中的红月已经架在了宇文晏的脖子上,只要一个偏差,她就能要了他的命。
就当剑刃划破皮肤,渗出血迹时,宋时微停手了。
现在宇文晏还不能死。
一旦自己现在被仇恨冲昏头脑杀了宇文晏,那皇帝立马就能治她的罪吗,借机诛九族。
冷静下来的宋时微只恨自己现在没有实力,杀个仇人都要畏首畏尾,实在憋屈!
她深呼口气,不过一刹就换上了那副傻白甜的模样。
“宇文晏哥哥,时微只是想试试红月是否真如传说那般,而且最近武侠的话本子实在太火爆,时微没忍住就演了一段,宇文晏哥哥居然配合时微,时微真的好开心啊!”
宋时微强忍着恶心,掐着嗓子甜腻腻的说着违心的话。
希望能哄骗过去。
宇文晏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转瞬即逝,却被宋时微抓了个正着。
狗东西,现在就想杀了我!
宋时微想着,面上却依旧温温柔柔。她必须和之前一般,不能叫人看出破绽。
“宇文晏哥哥,你受伤了!都是时微贪玩,时微这就给您包扎!”
宋时微“慌慌张张”抱着药箱,一个不小心就把药箱打翻在地,里面的药全都沾上了灰尘,各种瓷罐也碎成了渣。
宋时微狠掐一把大腿,憋出几滴眼泪,低着头开始捡碎片。
这落在宇文晏眼里,那就是宋时微太着急自己,都拿不住药箱,哪怕碎成渣都捡起来给他用。
这么一想,宇文晏心里又有了自信,继续他的“贴心哥哥”身份。
“时微,别捡了,不过是一点小伤,别割伤了手,我的伤……没关系的。”
宇文晏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听的宋时微低着头直翻白眼,却还不得不装下去。
“怎么会没关系,时微帮您上药!”
宋时微摸了一手药膏,在隐蔽处还放了几片极碎的瓷片,脚上一滑,直接就一巴掌拍在宇文晏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