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
顾允恢复的速度太快了。
看来她也不得不加快速度了。
叶青时打定主意，就如往常一样，上前扶住他，沿着洞壁“复健”。
却被顾允拒绝。
“虽然长得很像，但你的脾气可真倔，比我弟弟差远了。”
叶青时感叹一句，随即又笑眯眯地安慰。
“你不要那么难为自己，慢慢来，就算你一辈子也不能走路，我也不会抛弃你的。”
对此，顾允嗤之以鼻。
这种虚无缥缈的漂亮话，就连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然而少女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屑，认真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承诺，又像是誓言。
“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随后，她不容顾允拒绝，搀着他绕着山洞走了两圈，就强行让他休息去了。
叶青时则去做饭。
饭食依旧是那种青紫色的黑暗料理，不过吃的次数多了，顾允也就渐渐习惯了。
在这朝不保夕的境地里，能填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
但是渐渐地，就连黑暗料理也变少了。
少女带回来的包裹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干瘪下去。
顾允知道，他们的口粮已经不多了。
但少女并未亏待他，每次他碗里的食物都满满的，而对方碗里的东西则越来越少。
直到她的口粮只剩下两三口时，少女才皱眉喃喃：“得想办法把晶核卖了。”
顾允虽然很享受这种“舍己为人”的区别对待，但他现在就是个累赘，还要仰仗少女生活。
自然不会干“杀鸡取卵”之类的蠢事。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对方吃饱了，他才能活得安稳。
于是，他便将自己的食物慷慨地分给少女。
每次都能收获一阵感动的感叹。
沐浴在对方明亮的眼神中，顾允满意地笑笑。
如此甚好，至少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被轻易踢开了。
叶青时也相当满意，虽然是别有目的的讨好，但顾允终于开始主动付出了。
“为何要让顾允付出？”
系统化身好奇宝宝，在她脑海里发问。
叶青时熟练地收拾好碗筷，又开始计算剩下的口粮，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对于顾允这样的人，一味付出是不够的。”
他前后几任红颜知己，哪个不是对他真心实意，付出良多，到最后还不是被吃干抹净，一脚踢开。
“你听过沉没成本这个词么？”
叶青时一边在脑海里与系统聊天，一边麻利地将山洞收拾了一遍。
系统：“已经付出且不可收回的成本。”
“是啊，一个人对某些东西付出的越多，到最后就越是不舍得丢弃。”
叶青时无声勾起唇角。
越是不舍丢弃，丢弃时就会越痛。
吃完最后一点口粮，叶青时带上收拾好的家当和顾允，离开了山洞。
顾允尚且无法开口，心中又惊又疑，不知道这个少女又要干什么。
少女似是察觉到他的想法，一边翻阅山丘，一边低声解释。
“这里的黑市太危险了，我每次去卖晶核，都会被人盯上，根本无法出手。”
“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很容易被人发现，而且食物也吃完了，只是靠偷是养活不了我们俩的。”
少女絮絮叨叨地，与其说是在解释，不如说是在整理自己的想法。
“所以还是要找个工作才行。”
“我知道有另外一个生存区，那里好像被聚集点整合成了狩猎小队，专门负责猎杀变异种，去那里说不定能找到活儿干。”
顾允自那之后，一直被困在山洞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变化。
但隐约也能猜到，卫致和叶青时应该已经占据了聚集点，理所当然地也把他当时费尽辛苦才拿下的生存区掌控在手里。
他所谓的雄图壮志，到最后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一念及此，他心中恨意汹涌。
正低声絮叨的少女似是察觉到什么，回过头在他脸颊边笑着安慰。
“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那个生存区距离他们相当遥远，两人日夜兼程，直到第三日晚上，才到了地方。
那地方与顾允想象中不同。
人员密集，往来不绝。
两侧的路边摊一改往日混乱，规划整齐，热闹无比，旁边甚至还有带着袖标的人来回巡逻。
竟然比以往聚集点的交易区还要繁华上些许。
哪里还有昔日脏乱差的样子。
“哇，没想到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这里变化可真大啊。”
少女像是土包子进城，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嘴巴都没有闭上过。
顾允在最初震惊过后，立刻轻笑起来。
卫致还真是擅长废物利用啊。
“哎，大叔，这里哪能找到活啊？”
少女新鲜感过去后，开始关心生存大事。
她顺着摊铺一间间走过，而后在一个卖刀具的小摊前停驻，直接询问那个头发花白的摊贩。
顾允想要阻止，却什么都不能做，只好在心中暗骂少女天真。
那个老人看了看叶青时，又望了望她背上的顾允，竟然真的开口指点。
“你往西边那条街走，那里的狩猎小队常年招工。”
叶青时脆生生地向对方道了谢，背着顾允向西边走去。
然而西边大街的繁华竟丝毫不输先前的商业街。
这里虽然没有商铺，但是却搭满了帐篷，每个帐篷前都挑着鲜明的旗帜，竟然是一个个狩猎小队。
每个队伍前都排满了长龙，男女老幼皆有，个个都身负武器，想来应该和他们一样，都是来找活干的。
叶青时在周围徘徊了一阵，选了个短些的队伍，缀在后面。
这些人招人的条件并不苛刻，只要适当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差不多，就能入选。
少女估摸着自己的能力，自信满满地对顾允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被选上的。”
随后，她将顾允放在一旁的阴影处，走向前方。
登记报名后，她在面试者的指引下走到一块空地上，腾空而起，刷地甩出袖间短刀。
刀光闪烁，旋转飞出，宛如游龙，冲入人群，在每个人咽喉间惊鸿掠过，又飞回少女手中。
只余下一片混乱的惊呼。
“各位，得罪了！”
少女收刀对着众人拱手道歉，而后看向面试官。
面试官显然也没料到这个少女竟然如此厉害，面上立刻摆上了笑容：“很好，你已经合格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尖刀小队的一员了。”
但是少女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反而指向不远处的瘦削少年。
“我工作的时候，可以带上他吗？他是我弟弟，身体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