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
法华牵出栗子,让特蕾娅带着艾迪返回双子镇向镇长以及军队报信,自己则要返回阴山哨塔。
特蕾莎虽然担心,但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她吻了一下法华,嘱咐道:“注意安全。”
艾迪看到二人亲吻的画面不禁红了脸,慌忙转过脑袋避嫌。
法华递给特蕾莎两瓶药剂,一瓶喝下去后可以在十分钟内与自己取得联系,一瓶则是在危急关头使用的[无敌药水],三十秒内免疫一切伤害。
特蕾莎收好药剂,搂了一下法华的脖子,甩开缰绳策马而去。
看到人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法华反手将整个哨塔冻成冰雕,防止塔内被外敌侵入。随即吹响口哨,一匹身披金甲散发辉光的战马凭空出现在眼前。
法华拍了拍战马的肚子,感动道:“好久不见,战友。”
战马的速度是栗子的三倍有余,法华策马驰骋,心中祈祷:“拜托了,一定要让我赶上……”
……
旭日当空,烈阳灼眼。血液在炙热的土地上被蒸发成暗红色,混杂着风沙,又被深埋在泥土里。
残壁、断垣
长剑、盔甲
烈焰、风沙
法华徘徊在士兵尸体砌成的围笼中,寻找着残存的气息。
什么都没有。
法华仰头看向塔顶,自己亲手取下的豺狼人首领头颅不翼而飞。
与之相对,雷恩的头颅,也不翼而飞。
法华面对依然手持长剑,屹立于大地之上的男人,默默敬了一个军礼。
……
栗子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焦虑,载着特蕾莎和艾迪一路狂奔。
艾迪指着右前方飘扬的军旗喊道:“少尉,前面就是军营。”
特蕾莎将缰绳勾在军营外木栅栏上,与艾迪一同走进大门。值守的军人看到艾迪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连忙靠近询问情况。
一番交涉后,特蕾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作战部队已经全部被雷恩带走,军营里甚至没有一个尉官,剩余十来人均为后勤和内务。
特蕾莎以古河城少尉的身份紧急召开会议,声明双子镇现在面临巨大危险,豺狼人随时可能来袭。众人还是一脸懵:“部队刚刚取得大捷,敌人老大的首级还挂着呢,怎么马上又会遇袭?”
仅仅是预感吗?
不,不是预感,是对反常情况的总结,从而朝着最坏的方面做打算。
特蕾莎来不及解释那么多,直接命令道:“全员将剩余装备搬到双子镇,武器以远程为主。”
艾迪说过双子镇经历了三年豺狼人战祸,拥有尚武的传统,但现在仅凭民兵来抵挡敌人肯定不现实。
特蕾莎写好亲笔信,将信交给艾迪,嘱咐道:“骑上我的马,把信亲手交给翠湖镇军团长希金斯上尉。”
艾迪领命而去,其他人也立刻行动起来,有条不紊从武器库中搬运装备,跟随特蕾莎走进双子镇。
双子镇镇长克莱尔夫人年逾六十,虽然身形消瘦,却精神焕发,灰白的长发整齐盘起,与一身素衣相得益彰。
特蕾莎表明来意后,克莱尔夫人不敢怠慢,命令书记官爬上钟楼,敲响警钟。正值午休的镇民听到钟声后,无论男女老幼全体来到镇长大厅外,等待着镇长的指示。
“孩子们,古河城特蕾娅少尉带来了重要情报,那些可恶的畜生极有可能对咱们镇子发动袭击,该怎么做大家都知道了吧。”
镇民齐声高呼:“跟它们拼了!”
“能战斗的男人和女人去找士兵领取装备,老人孩子全部转移到镇长大厅,从地窖中取出物资,今晚我们将大干一场!”
“大干一场!”
特蕾莎对克莱尔夫人的雷厉风行满脸钦佩。
克莱尔夫人带着特蕾莎返回镇长大厅,看着特蕾莎的脸欣慰道:“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想不到你都已经参军了。”
“您太谦虚了,我只是有些许机缘罢了……”
克莱尔夫人来到二楼,打开房间柜子,脱下外衣后穿上一整套皮甲,随后从架子上取下一把镶有红色宝石的钢制长剑,转头问道:“你用什么武器。”
特蕾莎报以微笑:“圣光。”
“真是个好女孩儿。”
二人走下楼梯,镇长大厅内已经坐满五十多人,一名女童仰头问道:
“克莱尔奶奶,还有漂亮姐姐,你们又要出去打坏人了吗?”
特蕾莎摸了摸小女孩的脸:“我们去打会咬人的坏狗狗。”
小女孩摸着特蕾莎的手,大声说道:
“我的爸爸也去打坏狗狗了,姐姐你如果碰到他,请告诉他,我一点都不想他,也让他也不要太想我。”
“你真是个好女孩儿。”
特蕾莎收回手,握紧拳头。
小心翼翼用手指搓干了掌心的泪珠。
双子镇三面各有矮山保护,出入口只有一个大门。现在大门被围栏重新加固了一遍,门外每隔三米又架起了木制拒马,再将长剑、木矛等武器绑在圆木上,做成陷阱,用来抵挡敌人集体冲锋。
大门两侧的木制围墙每隔三步就有一个射击孔,顶上还有哨塔负责监视和远程射击。
克莱尔夫人看了眼塔楼时钟,时间已经来到下午 4 点半,两边山头各有士兵监视,当下能够做的只有养精蓄锐,耐心等待。
特蕾莎虽然身处风暴中心,心里却一直挂念法华的安危。克莱尔夫人看出她心有所想,坐到她身边问道:
“丈夫?”
“未婚夫。”
“军人?”
“嗯。”
克莱尔夫人望着大门处被点燃的火把,举起长剑反射出自己的眼眸:
“跟我聊聊吧,你们的故事。”
……
克莱尔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特蕾莎:
“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说世界上存在这么强大的人……你丈夫到底何方神圣?”
特蕾莎摇了摇头,笑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就好像……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克莱尔沉默半响,重新将长剑插回剑鞘:“特蕾莎,这么想就是你不对了。”
“啊……?”
“来自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