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守呼吸一窒!
周舟谨慎地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将附近的鹅卵石,一一扒开。
越扒,血红色的面积就越大。
她心里慌得七上八下。
周舟取下手套,掏出兜里的手机,拨给了凛风峤。
这么大面积的血,至少一两升吧。
一个成年人流出这么多血,在没有及时就医的情况下,必死无疑。
血迹没有干涸,说明事情发生的时间不久。
她在进入青竹湖住区后,并没有遇见过救护车。
所以,流血的人,已经死了吗?
如果死了,尸体又在哪里?
周舟见辛守满屋子乱转,情绪十分崩溃,于是安慰道:“辛小姐,晏先生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
周舟是发自内心,不认为晏归辞是行凶者,也发自内心的,不认为他是受害者。
辛守脑海里,再度出现猫儿扛起大腿的彪悍模样。
有些担心,那小东西,莫不是偷偷搬走了地下室的尸体吧?
一个小时后,青竹湖十七栋临湖别墅戒严。
沿着别墅附近一圈,都围上了警戒线。
留有辖区派出所民警在附近值守。
夜班的几个保安,正在物业安排出来的临时审讯室里,忙着删除社交账号里的不实言论。
虽然是大半夜发的爆料,但网上的夜猫子不少,又事关辛满满这么个黑红黑红的财团大小姐,故而在很短时间里,剧烈发酵,已经占领热搜前三!
几个小保安虽然删得快,但还是被不少人截图保留。
他们这会儿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哭得又是鼻涕又是泪。
一旦辛大小姐的律师团驾临,他们只怕几辈人,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几个小年轻,这才生出些悔意,实在不该为博取流量,冲动发布猜想。
凛风峤看着他们哭,等他们哭完,又问了些问题,挥手让人离开。
其中一个保安问道:“警官同志,您能不能让我们见见辛大小姐,我们磕头给她赔罪,求她放过我们!我们就是脑子一热……”
凛风峤肿着两个黑眼圈,挥挥手,“放心吧,她习惯了,对这些子虚乌有的诽谤,不感兴趣,走吧走吧,平日里多管管嘴,谨言慎行,要记住一句话,祸从口出!”
得了警官同志的承诺,几个小保安激动不已,当下就跪下,给他使劲地磕了一个头,齐声道:“谢警官同志保命!”
凛风峤被他们几个吓一跳,心道这算哪一出啊?
辛满满的威慑力,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王大义抱着电脑,敲门进入,说道:“凛队,查到了,这是截取下来的监控画面。”
青竹湖别墅区的监控,保留时长是一个月,然后自动覆盖。
这一个月里,出入十七栋别墅的,除了月初的晏归辞,就只有今晚的三个人。
王大义将鼠标挪到其中一人脸上,说道:“除了辛满满、乔靡糯之外,还有这个叫曾绰桉的年轻人。从监控视频看,他是在一周前,藏在环卫车里,潜入的青竹湖,之前七天里,就一直徘徊在侦探所附近,直到今天凌晨,被辛满满放进屋里,待了一个钟后,从负一层的后门,由乔靡糯带离,出了青竹湖。”
“另外,在别墅外立面侧墙角的监控,拍到庭院内有手电光划过,时间在是在三天前的凌晨三点一刻,可惜受拍摄角度的限制,画面不是很清晰,看不见是谁。再就是,别墅前后两道门,经痕检组鉴定,无非法入侵痕迹。别墅附近道路,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身影。”
凛风峤撑着困顿的眼皮,示意王大义接着往下说。
等两人从临时审讯室出来,天已经大亮。
辛守在隔壁的物业办公室里,撑开一张折叠床,睡得正香。
乔靡糯挨着床脚的地上,用几个坐垫,打了个地铺,睡得四仰八叉。
凛风峤无奈,扭头对王大义嘱咐,“一会儿派人,将这俩惹事精送回裕蟾山看管着。”
王大义一愣,“凛队,我们不带回局里吗?他们可瞒着不少事!”
凛风峤打了个哈欠,“你想带就带,死在局里,你负责!”
王大义被吓得浑身一震,想起最近局里实在不太平,顿时没有别的心思。
凛风峤大步路过那间敞开门的办公室,人才刚走到楼梯口,就觉得身后的脚步声不对。
他猛地一回头,看见王大义正贴着他后背站着。
王大义脚步跟得紧,差点撞在凛队背上,见他突然驻足,又凶巴巴地瞪着自己,心里虚得厉害,问:“凛、凛队,您还有什么交代吗?”
凛风峤:“让开!”
王大义疑惑的侧开一步。
凛风峤看向倒映在台阶上的几道重叠的影子,沉声道:“还不出来!”
王大义正纳闷,就见辛守和乔靡糯,跟两道鬼影子似的,从他背后漂浮出来。
凛风峤粗着嗓子问:“你俩跟在我后面做什么?”
乔靡糯没有答话,只看着辛守,表明他是跟着她如影随形。
辛守讪讪一笑,“那什么,凛队,算命先生说,我今天有血光之灾,忌水。我寻思着,跟着警察叔叔,才有安全感!”
凛风峤一个头两个大!
他气鼓鼓地往楼下走,没有搭理身后的尾巴们。
王大义挠挠后脑勺,不明白凛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底线了?
凛风峤原本是想,在侦探所负一层的血迹鉴定结果出来前,倒回车里,打个盹,养养精神。
现在见辛守和乔靡糯跟来了,就干脆带他们去了十七栋别墅。
辛守和乔靡糯,将今晚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包括乔靡糯偷偷带出去的小箱子,也被凛风峤堵在青竹湖住区入口,截了个正着!
凛风峤心知这俩难缠东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避免他们祸害到局里去,只能先找个隐秘的地方,开诚布公的,谈上一谈。
十七栋别墅戒严,内外都有警察值守。
辛守和乔靡糯面面相觑,然后小跑着,跟着凛风峤上了阁楼。
阁楼的取证已经结束,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原样,包括那一排倾倒的置物箱。
凛风峤从一个不起眼的置物箱里,拿出一个上年岁的牛顿摆珠台饰,先拨两颗珠子同摆,再拨一颗珠子同摆,最后是三颗珠子同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