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唯凑近看,“拍摄现场的环境问题,导致的反光吧。”
“是吗?”辛守持怀疑态度,“我怎么觉得像是高光粉?”
宁唯都被她气乐了,“你有见过谜狱里的女人,擦脂抹粉的吗?”
“有啊,在花尽窟!”
辛守被宁唯这么一打断,原本划过脑海的一缕线索,飞快地消逝了。
宁唯收回辛守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文件袋,“欣姐说,不能外传。”
“我明白,守口如瓶。”
“给你看,是为给你提个醒,针对你的替身事件,现在还没有苗头。晏学长不在,你多长个心眼。”
“你现在不认为晏归辞死了?”
宁唯翻了个白眼,她原本是担心的不得了,可在跟辛守这一通气鼓鼓的闲聊后,忽而就不担心了。
以晏学长的本事,自然不会有事。
她拉好背包链,一副要起身离开的样子。
辛守连忙问,“乔靡糯!乔圣十年前走失的儿子,他在哪里?”
宁唯:“我以为你会先问乔寅。”
辛守顺势问道:“乔寅如何?”
宁唯:“不如何。你和辛承既然不起诉他,而我们警方现有的抓捕证据,又被乔圣的律师团一一推翻,且难着!至于那个小伪娘,他还是未成年人吧。”
辛守点头,“是。”
宁唯:“他是重要证人,享受最高等级的保护措施。老实说,我也没见过他。”
辛守问:“不在黑城吗?”
宁唯气得冷哼一声,“乔圣还没这么大脸,他在黑城,只怕比在谜狱死得更快。乔家人恨不得将他跟他小叔,一起关在局里保护着。”
她提起背包,“走了,该传达的,我都跟你传达了。”
辛守点头,“谢谢你。”
宁唯听到她真诚的道谢,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在快要跨出房门时,她突然来了句:“游权方这次,成功上任了。”
游权方,辛守多次听到这个名字,唯一一次见面,是在博闻的智英山上。
当时涉及上千名学生失踪、警察失踪,以及“丧尸”杀人案,闹得非常轰动,负责处理这次事件的最高指挥官就叫游权方。
辛守、晏归辞等人再从屠宰场出来时,那位指挥官就在特警层层警备的防御线后,坐在一辆特战车中。
辛守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但是晏归辞后续的调查,认为闻人落在体内藏炸弹,并非是针对她,或着围在第一线的警员,而是针对隐在幕后的游权方。
若非唐鼎睿及时觉察出闻人落的动向,拼着同归于尽的结局,将她撞下茶园,只怕那日的骚动,死的人会更多。
一旦大后方乱起来,会不会有人趁机对游权方做出些什么,就很难预判了。
宁唯见她神色惆怅,显然已经想通其中关键,于是不再过多干涉,转身大步离去。
辛守听到宁唯脚步声消失后,这才掏出兜里的信封,明明只有几排字,却看得出神——
“哟!退婚书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充满着戏谑和得意。
辛守抬头,惊得眼球都差点爆出来,“乔乔乔乔靡糯!你这么在我家?”
他不仅在她家,还穿着一身十分合体的女仆装。
乔靡糯显摆一下胸前的工作牌,鸢尾花的辛氏族徽,闪烁出多彩的防盗光泽,比起宁唯的冒牌货装扮,他显然是正的不能再正了!
工作牌上写着:乔阿米。
“不是,你怎么会……”辛守都糊涂了,前一秒宁唯才离开,还信誓旦旦保证他受最高级别的证人保护待遇,怎么转眼间,这厮就出现在她面前。
辛守指着门口,张着嘴,宁宁宁宁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乔靡糯特别善解人意地回道:“你说那位宁警官啊。我倒是眼尖地看见她,一路鬼鬼祟祟进了裕蟾山,还对着墙壁,彩排好久的致歉话术。”
辛守一脸懵逼,“跟谁致歉?”
“你啊!”乔靡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感情她白排练了啊,根本没跟你道歉?”
辛守眨巴眨巴眼睛,想不到宁唯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乔靡糯清清嗓子,秒变讨债脸,一本正经地学起宁唯——
“辛大小姐,那枚通讯器,原本是想给你们留道保护屏障,只是没想到会连累你顶包。我更没有想到,鹏子为转移我身上的嫌疑,会将手枪也塞到你身上,我当时在花尽窟看见后,想要阻拦,但是晚了一步,实在对不起,连累你涉险!”
乔靡糯卡着嗓子眼说完后,还十分客气地鞠了个九十度的直角躬。
辛守看完他表演的情景再现,长长地哦了一声,“所以这家伙被我气的,忘记道歉了。”
乔靡糯点头,“那小女警,傻乎乎的。我跟她擦肩而过,她一副思绪过重的样子,完全没瞥见我在做鬼脸,就那么,神思不属地飘过去了。”
他托着他那张清秀可人的脸,任谁看,都会觉得是个稚气活泼的单纯少女。
宁唯是认识乔靡糯的,她还“亲切”地称呼他为小伪娘。
没想到见面不相识,看来宁唯的心思,全然专注在别的事情上。
辛守指着他问:“可你你你你……”
“放心,我可是正式员工,辛承亲自批的。”乔靡糯嘚瑟地坐在她旁边,翘起二郎腿,露出女仆裙摆下,毛绒绒的一双大长腿。
辛守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乔靡糯又伸长脖子,瞟了瞟她手里的退婚书,啧啧道:“竟然是晏归辞的亲笔签名。好奇怪啊。”
辛守叹气:“确实很奇怪,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只需要合情合理的取消婚约既可,双方不伤和气。”
乔靡糯问:“那他亲笔书写退婚书,岂不是将你们乾安辛氏,踩在地上摩擦摩擦!你们家老太爷,没给他一个大逼兜?”
他对着空气,豪迈地扇了一耳光,“晏归辞可是聪明人,做这事,损人不利己。何况,他都能为你殉情,怎么就突然退婚了?难不成,他摔成高位截瘫了?”
辛守沉默下去。
乔靡糯连忙拍拍他的乌鸦嘴,说道:“我就是随口胡说。现在外面,不只是警方,就连我爸,也安排不少人,在暗中寻找晏大侦探。他如果摔残了,那老早就被媒体围堵在医院里了。”
辛守起身,捏着信封往门外走。
乔靡糯追上去两步,“你去哪儿?”
“天鹤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