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的突然出现,让辛守和乔靡糯紧张起来。
辛守问:“你的房门被破开了?”
乔靡糯摇头,“不可能!我设置了定时,三日内,没有任何人能撬开我的房门。你不要小看昼澜谷的机关术,这种死板的机械物,绝对比高科技靠谱!”
辛守心下微松,自我安慰道:“它都能闯进谜狱,或许,也有办法离开房间,不一定被人破门了。”
乔靡糯的目光,停留在她抢来的白袍上——最坏的一种可能,是房门被昼澜谷的人破了,这样一来,他俩捆绑在屋里的那位昼澜谷女族人,就曝光了。
那他们两个……
两人对视一眼,抱着胳膊,心照不宣地齐齐打了个哆嗦。
辛承完全清醒过来,看他俩表情不正常,就问:“你们俩,是干什么坏事了吗?”
两人又齐齐摇头。
辛守说:“这里可是谜狱的花尽窟,应当无事。”
乔靡糯也点头,“除非接到谜狱工单,否则昼澜谷,绝不踏足谜狱。”
两人又齐齐松口气。
辛承感觉怀里一重,低头时,对上一双明艳似火的猫眼!
他皱皱眉,嫌弃地问:“你俩能的,上个厕所还买只猫儿,就这颜色,涂得太丑了些!跟坨火龙果似的!”
辛守轻声道:“它不是买的,它是神木下的祭品,从废土到城区,跟了我们一路。因为这次进入谜狱比较危险,所以小乔就将它关在圣侍屋。我们也不知道它怎么到的谜狱。”
辛承听她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致。
他抓住猫儿两条短硕的前肢,将那巴掌大的肥胖身躯,悬空吊着,“要不,我们严刑拷打一番,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捷径!我看这猫儿红红火火的,好似很厉害的样子!”
辛守一把抢过被吊得有些难受的猫儿,兜进怀里,“就算它能给你划出条道来,你确定,你的体型能跟它的体型一样,钻的过去?”
辛承泄气,“也对!俗话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这谜狱只监管人囚,连狗都不管,又何况是猫儿!”
他使劲搓了一把猫儿的红毛,见手指上没有沾染颜色,赞道:“这得染多少遍,才能红成这个鬼样!”
辛守离他远一些,免得猫儿受到“摧残”。
她解释:“你没听晏归辞说吗?黑城有专门的生产线,是化工废料导致的基因突变。你就别折腾它了,多可怜。”
她摸摸猫儿的头,小东西像是听得懂一样,可怜兮兮地吐了吐舌头,卑微地舔舐她的手指。
辛承看着那条黑漆漆的舌头,打了个抖,嫌弃道:“咦,可离我远点,你这猫儿,像是中毒不浅的样子。”
辛守抱着猫儿,退到门口。
乔寅还在打瞌睡,身上的衣服全是血,现在干硬得像是盔甲,不保暖就算了,还硌得慌。
他在睡梦中,都在搔挠。
乔靡糯脱下外套,随意地扔在他身上。
外套轻飘飘的,贴着血“盔甲”,滑落在地。
辛守捡起地上的外套,往他上半身罩了罩。
乔寅警惕地睁开眼,看见是辛守在替他拢衣服后,快速闭上了眼睛。
辛守一愣,松开了手,这人,好怪!
辛承打着哈欠环顾一圈四周,问:“龟哥呢?”
辛守抱着猫儿靠墙坐下,“遇到一个人,他去聊一聊。”
辛承问:“什么人?熟识吗?”
辛守想了想,时间线比较长,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而且她萌生的念头,只是她的怀疑,至于晏归辞能聊出多少来,得等他回来才知道。
于是,她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乾安上层这一圈中,有没有一位郑太太?”
“郑太太?”辛承想了想,“我们这一圈里,排得上名号的只有五家,没有姓郑的,当家太太里,也没有姓郑的。再往旁支,或者下面一圈搜罗,那估计是有的,但我就不熟了。”
辛守又问:“二十年前呢?”
辛承皱眉,不解道:“姐,二十年前,我们俩才两岁。你对谁感兴趣?”
辛守简略地将洗手间里遇见的事情,讲了一遍。
辛承恍然大悟地哦一声,“你要这么一关联,那我就知道了。你问的是世代以药材营生的郑氏。在二十年前,郑氏一族确实是乾安数得上号的一流门庭,不过这一族吧,人丁凋零,现在早已没落。”
他挪着屁股,距离辛守更近一些,悄声说道:“郑太太的老公,是入赘郑家的一代名医,但他偷腥,惹上一个娇艳的电影打星。小三脾气泼辣,身手更是了得,公开打上郑家,还弄掉了郑太太肚子里的孩子。这事,闹得不小。过去这么多年,一旦谁家的家风不稳,老一辈的都得拿出郑氏丑闻,当反面教材说道两句。”
乔靡糯啧啧两声,“看不出来啊。”
辛守陷入惊愕中,她没料到,故事和想象的不一样,就问:“然后呢?”
辛承一脸懵,“然后,什么然后?”
辛守:“那个明星,是不是叫戴安然,她打了郑太太,然后,她的处境呢?”
辛承摸着下巴思索一阵,“好似是叫戴安然,还是戴安娜之类的。嗯……我想想啊,说是什么恶人有恶报,好像是被烧死了吧。哦对对对!电影院起火,被烧死了,一连烧死了好几个小明星。没想到她还活着……难道是那位温柔贤淑的受气包郑太太下的手?那她这是一次性付费吧……”
辛守急忙问:“什么意思?”
辛承答道:“郑太太死了呀,一家老小,在海外度假时,遭遇海啸,上下十一口人,都死了。现在撑起郑氏药业的都是旁支,手段大不如前,早已衰败。”
辛守追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辛承想了想,“唔……十五年前,我记得你那时候还在琼花岛,没回乾安呢。”
辛守抱着猫儿的手紧了紧,“十五年过去了,委托谜狱的当事人已经不在人世。为什么那些人,还会欺辱现在不成人形的戴安然?”
辛承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叹道:“地底下无聊,闲的呗,这常年累月的欺负一个人,也会形成习惯。”
辛守凝神苦思,抱得猫儿紧了些,它扭扭圆滚滚的身子,一个弹跳,朝着辛承跃去!
辛承连忙后躲,猫儿的小梅花脚垫在他腹肌上一弹,直接像张红色面膜一样,吧唧一下,盖在他脸上!
辛守听到他嗷嗷惨叫,抬眸看过去——她脑子绷紧的弦突然炸裂!只感觉嗡的一声响,一股战栗直灌头顶!
辛承脸上盖着一只猫儿的画面!
那画面!
那画面就是《不归》猫妖酿酒案中的最后一帧,第八卷的连载就在这里,戛然而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