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守反应过来,问:“那秘境,就是曾经的昼澜谷族人聚集地?”
晏归辞:“疯道士说,他已经试过二十个星宿位置,再有八个,就能成功。”
辛承一拍地板,“这老不死的混蛋,岂不是杀害了至少二十个人!”
晏归辞沉痛地点点头,“警方自然不可能照他说的杀人方法,尝试下去,只是吊走巨龟,清理掉泥潭。不过,没有发现任何机关,也没有找到疯道士所谓的秘境,以及那些设立祭祀场的人。这事,便一直悬而未决。”
乔靡糯问:“那巨龟可还活着?”
晏归辞:“不吃不喝,一旬后便死了。经过解剖,其体内,确实存有许多未消化的人类物品。经常后期的调查,在失踪人口中,找到五位受害者家属认领。”
辛守长吁短叹道:“二十年加五十七年,那这事,距离现在怎么也有七十七年了。假设那波设置祭祀场的人,就是昼澜谷。那么,他们在二十年前,因为什么事情,搁置了祭祀。这事,或许与那位报警后,反反复复回村的委托人有关。再之后,又经历晏沉爷爷和顾奶奶的搜查,让他们彻底放弃了原来的藏据点。”
乔靡糯吧唧一下嘴,“照你这么分析,当年的搜山,极有可能触及到昼澜谷的范围了,可能再进那么一点点,这伙人就无法再藏匿下去。”
辛承叹道:“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一道嘶哑的嗓音,跟着叹道:“确实可惜。那村子到底在哪儿?改天我带人去找找!”
辛守、晏归辞、辛承、乔靡糯齐齐扭头,看向角落。
乔寅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过来了,正靠着墙,龇牙咧嘴地检查他的伤口,见大家都望过来,他问:“感谢诸位,帮忙包扎了伤口。只是这伤口沁血,沁得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诸位好心人,就不打算给爷换换!”
辛守抿唇:“看来是真醒了。”
辛承贱兮兮地将乔靡糯往前一推,“是咱小乔给你包扎的伤口,你还不赶紧谢谢人家小朋友。”
乔靡糯回头,恶狠狠地瞪了辛承一眼。
辛承冲他挤眉弄眼。
乔寅这才注意到在场人中,还有个陌生的小姑娘,乌发雪肤,巴掌小脸,一双小鹿般的圆眼睛,哭得红彤彤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声音都轻柔许多,真诚致谢道:“小姑娘,谢谢你。”
“小、姑、娘!”乔靡糯眼尾挑了挑,一把掀开药箱,咬牙道,“脱吧!”
“哎,谢谢你!”乔寅很爽快地垮下上半身的衣衫,等着人“小姑娘”帮忙再处理下流血的伤口。
辛守看见乔靡糯的怒气蹭蹭蹭上升,都快形成实质了。
奈何那蠢蛋,一点没发现。
辛承凑她耳边,悄声嘀咕:“有好戏看了。”
辛守回头,弹了他一脑瓜崩。
要说,也怪不得乔寅,乔靡糯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下待了十年,又是成长中形体样貌变化最大的五岁到十五岁之间,加之他因为伪装圣侍阿米,习惯将声音练得清脆细柔,莫说是乔寅,就怕是乔圣,也很难第一时间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不过,辛守看向阿米愈加粗暴的包扎动作,以及乔寅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忍耐表情,默默叹一口气。
她很能理解乔靡糯的愤怒,毕竟这孩子,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小叔叔,而这位血缘至亲,现在还傻愣愣地叫他小乔姑娘、小姑娘……
她扶额,清了清嗓子,“乔寅,你跟前这位是……”
“闭嘴!”乔靡糯突然扭头,瞪向他们三位知情人,“废什么话!老子不稀罕!”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委屈地蓄满泪水,但倔强的样子,像头长满刺的小豪猪,又糙又凶!
辛守捂住嘴巴,不敢再多嘴。
辛承捂着肚子,已经笑得眼泪狂飙。
晏归辞十分无奈,摇了摇头,当真是少小离家老大回,相见不相识。
乔寅还不知死活地补了一句:“小姑娘,你别哭,哥哥不疼,放心治!”
他话音刚落,乔靡糯纱布下一块沾着血的肉,直接黏着纱布被掀起来。
乔寅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
乔靡糯微笑着,继续扯下第二张纱布,柔声细语道:“辛苦哥哥了,哥哥好勇敢,棒棒哦!”
“呕……”辛承扑到墙角,恶心地干呕起来。
乔寅皱眉瞥他一眼,吐槽道:“娘们唧唧的,辛大少爷竟然还晕血!”
辛承回头,看着这两叔侄,默默比出个大拇指。
辛守朝着晏归辞的地方,挪动两步,悄声问:“那酒,叫做滋婆螺,爷爷那里,就只有一瓶吗?”
晏归辞知道她要问什么,说道:“爷爷十分珍惜那酒。我刚回国时,并没有看见过那瓶酒,只在帮爷爷打包行李时,他才将酒拿出来,摆放在餐边柜上。就是你那日,看见的那瓶,还剩余一小半。”
辛守问:“你有打开闻过吗?味道像不像?”
晏归辞点头。
辛守沉默下去,她第一次去晏沉侦探所时,从家里带了一瓶陈酿,当作礼物。
她记得很清楚,晏沉爷爷在看见酒后,略微有些失望地说了句:“不是药酒啊……”
所以,晏爷爷只是以为,滋婆螺是药酒。
她喃喃道:“晏爷爷说是我送的……”
她实在不知道,这么精贵又隐秘的酒,辛满满是从何处寻得?
难不成,辛满满也知道谜狱?
可辛承对谜狱,都只是停留在略有耳闻的阶段,那辛满满又是从何处得知的谜狱,甚至,还拿到了那么大一瓶的滋婆螺。
乔靡糯身为圣侍,得到的也不过才十分之一罢了。
晏归辞见她想得认真,忽而开口问道:“那酒,不是你送的,对吗?”
辛守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随即,她又摇了摇头,“算是我送的吧,也不算是我送的……哎。”
她想了想,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头疼的事情,就留给聪明人,自己琢磨吧!
辛守拍拍晏归辞的肩膀,语重心长叹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