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目光凝滞,看向纪云禾。
纪云禾点了点头,示意它可以停下来了,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
大黄见他如此有把握后,只好停下猛烈的攻势,闪到一旁。
不过,它虽然已经停手,战斗却仍然还在继续,先前便从它口里飞出来的光球,仿佛冰糖葫芦一般,串在一起向着许红豆冲撞而去。
许红豆额角已出现了汗水,看来大黄的猛烈攻势虽然不至于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也令她十分的棘手。
此时许红豆还不知道原来大黄狗已经收手了,被逼得急红了眼的她打算下狠手,一举结束战斗。
“退!退!”许红豆一个手刀打碎了几个淡黄色光球以后,另外一只手暗中凝聚力量。
这一次,她准备打对手一个猝不及防,打对手一个出其不意,打对手一个迅雷不及掩耳。
中途进场的纪云禾看穿了她的心思,看着她负在背后的手,心中暗道:“你小子,准备当老六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便莽了上去。
这气势,一往无前!
仿佛在他的身后有千军万马。
“这家伙,疯了?”许红豆看着冲过来的纪云禾不由地愣住了,急忙用神念去探查对方的境界。
“一品武人,林满那老不死的,怎么收了这么个废物做徒弟??”
许红豆思忖之际,纪云禾还在冲刺。
“怎么他这般有恃无恐?难不成有后招?”
许红豆清理了最后一个向她袭来的光球以后,准备出手了。
她并不介意杀了这小子,杀了这家伙,自己坐享这山庄,在这里等着林满回来,到时再跟他清算一下旧账,岂不美哉?
哒哒哒。
纪云禾还在冲刺,眼看就要冲到许红豆跟前了。
许红豆把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手里已凭空多了一道白光凝聚而成的符咒。
一切如纪云禾所料,这丫头刚才果然在蓄力大招,不过他此番却并没有打算躲,正好借此机会验证一下【伤害转移】属性。
当然,即便不管用,他也不会怎么样。
毕竟他脖子上还挂着师父出门前送给他保命的宝贝。
一块白玉,呈麒麟状,名字不详。
据师父他老人家说,这玩意儿可助他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让他妥善保管。
想必,挡一次道术伤害,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你小子胆量过人,修为却一言难尽。”许红豆两根手指夹着光符,一副玩味的神情,“早料定你有后招,只是不知道我这一记道术落地,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尽管来便是了!”纪云禾硬着头皮说了一句狠话。
第一次说狠话的他,显然还有些不适应。
因此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显得有些生硬拗口。
“既然你不怕死,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许红豆玉葱一样的手指一动,将手中的光符扔了出去。
白色光符落地的一瞬间,漫无边际的光辉挥洒而出。
地面卷起一道飓风,挡住了纪云禾前进的路,将他和这红衣少女隔绝开来。
还没待他反应过来,在地面扩散开来的白光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头白毛棕熊!
棕熊怒吼一声,向着纪云禾所在的方位砸下一拳。
这一拳,能荡平群山。
落在纪云禾身上的话,顷刻之间便能让他灰飞烟灭。
连渣滓都不会留下一点。
“怎么样,本小姐的小熊可爱吧。”
为了不被余波波及,许红豆一个飞身上了树,说话这会儿正在树上荡秋千呢。
大黄见情况不对,一个劲地刨土,把自己埋进了土里。根本没有要救纪云禾的意思。
狗的头顶上不止满是尘土,而且还长出了三株杂草。
至于小白猴,这时已经默默地把探出的脑门缩了回去。
不出意外的话,猴儿今日的工作除了撞钟以外,要加上“上香”一项了。
“我凑,许红豆,你来真的?”
纪云禾被一拳吓得心头一紧,却仍然没有要闪躲的意思。
“怎么,硬接么?”许红豆坐在枝头看着这一幕,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上一个硬接她小熊一拳的人,现在坟头草都已经两米高了。
那还是个道术境的高手,眼前这个武人境的小子,怎么敢的?
轰!
一拳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纪云禾的身上。
由于纪云禾的体型和这熊的拳头比起来小了许多,因此这一拳下去,他直接被拳头给压住不见了。
巨大的拳头在地面上轰出了一道天坑。
待得烟尘散尽以后,四仰八叉平躺在天坑正中间的纪云禾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他眼神迷离,脸上挂着幸福的神情,擦了擦嘴角回味无穷地道:“真的一点都不痛。”
另外一边,原本正在树上荡秋千的许红豆忽然感到体内传来一阵剧痛。
脸色一变,满脸不敢相信惊呼:“这是…….怎么一回事?”
话还没说完,便直直地从树上坠落。
一袭红衣在风中飘荡,宛如一朵缓缓凋零而下的红花。
伤害转移了。
转移比例,百分之百。
纪云禾爬起来,摸了摸自己身挂在脖子上的白玉,刚刚这白玉亮了一下,但很快熄灭了。
想必是判定主人不会受到伤害后,便没有启动护主功能。
“怎么样,没死吧?”纪云禾走到许红豆跟前,看了一眼她虚弱的脸后,得意地问。
“死不了!”
都到了这时候了,许红豆却还在嘴硬,严重的内伤已经让她丧失了行动能力。
眼下只能任人摆布。
“早知道你师父不是好人,没想到你也不是好人。”许红豆强撑着骂道。
“你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在我毫无察觉的时候打伤了我?”
纪云禾摇了摇头,蹲下身叹息道:“刚刚让你走,你不走,非要动手。哎,现在搞得还要我来给你治伤。”
“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免费救治你。”
“还有,你这伤势也不是我造成的,我一个一品武人,连道术都使不出,只会一些拳脚功夫,能伤到你?”
说着,纪云禾把许红豆扛上肩头。
“你干什么!”许红豆娇嗔一声,脸都羞红了。
纪云禾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吹了一声口哨,把一旁正在刨土埋自己的大黄招了过来。
大黄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见纪云禾竟然还没死,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把她驮到禅房,我现在下山采药。”
说着,纪云禾便把许红豆丢到了大黄的背上。
“这死丫头,还挺沉。”
说完纪云禾便背着小竹篓,前往后山采药了。
这下好了,不光平白无故多了一张吃饭的嘴,还多了一个需要医治的病号。
麻烦大了。
不过想到对方是自己结缘对象后,纪云禾选择了接受这个现实。
这丫头留下来利大于弊,一来是他们可以通过相处刷羁绊,二来这丫头性子这么野,放她下山,她要是和人动手打起来了,打得过还好说,打不过怎么办?
纪云禾和她完成了结缘,即便和她相隔千里,也要分担来自她所受伤害的百分之三十,这谁受得了?
试想一下,纪云禾正在山中种药、除草、挖矿,日子过得祥和、宁静,忽然一阵真实伤害传来,这不是无妄之灾么?不是倒了血霉?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大黄那藏着刀子的眼神好像在说:“我可能不是人,你是真的狗啊。”
大黄狗负重前行,一个转身把背上这少女送进了禅房。
许红豆躺在地上,看着屋梁横木发呆,不禁感叹道:“这老贼果然不简单,连收的徒弟都这么厉害,难怪我老娘当年这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