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保安按下暂停键，不明白她为什么喊停，“小姐，这位老人身上提了包包，但是不能证明里面装着饮料吧。”
许笙看向付司禹，“每天上班我来得很早，从来没见过李阿姨背包。”
在一群年龄相仿的阿姨辈中，其他人或多或少带着小巧的手机包，买菜包或者稍微时髦的手提包，只有李阿姨总是两手空空，她总说“我家啊，用的指纹锁，我平时钥匙都懒得带，手机拿手上就可以了，用不着背包。”
“嫌背着麻烦。”
付司禹点头，“重点关注这个人的行动轨迹。”
接下来的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李阿姨身上。
在宁导到八层楼来前的几分钟，李阿姨推着清洁车穿过了事发地。
中间虽然是监控盲区，但前后两个监控点的位置相隔不远，正常来说就是三分钟的路程。
李阿姨却耽搁了五分钟之久。
这个问题保安自然也能想到，“老人走路慢些也正常。”
而且全程都没出现关键证物，黄色的塑料瓶。
付司禹盯着屏幕，突然说道，“把时间拉回李阿姨进入事发地前最近的一个监控点。”
保安立马照做，将画面定格。
付司禹指着清洁推车上，“放大。”
放大后，画面变得十分模糊。
许笙盯着一堆毛巾中间，“你们看这里凸起的地方像不像瓶盖？”
额。
一众保安大叔面色为难，“公司早上发生的事我们也听说了，但你也不能为了洗清嫌疑，随便找人背锅吧。”
许笙没反驳，画面实在太模糊，她自己也不确定是或者不是。
保安无意中碰到按钮，监控又开始动了。
几分钟后，推车上凸起的地方不见了。
这段路程属于许笙负责的区域，即便有需要打扫的地方，凭她和李阿姨这样僵的关系，对方怎会帮忙？
推车上毛巾位置的改变绝不正常。
付司禹问她，“还要继续看吗？”
“看！”许笙没有犹豫。
她眼睛都不转一下地看着显示屏，但直到李阿姨下班，都没有扔过饮料瓶。
监控画面中，李阿姨等着电梯准备回家，门开了，有人出来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刚好撞在她的包包上。
包包干瘪，不像有东西的样子，而且撞上的人也没有任何不适。
保安大叔看了几个小时的监控也累了，“小姐，现在关于这个人的所有监控都查完了，还要继续看吗？”
许笙看向付司禹，付司禹目光沉静，“看你。”
“你若还有怀疑的对象，可以继续查。”
许笙思考一会儿，摇头，“辛苦大家，我们不查了。”
走出监控室，许笙微有丧气，同时也开始怀疑，难道真不是李阿姨做的？
又或者说真的只是意外？
付司禹问道，“现在去哪？”
许笙没说话，两人进了电梯，许笙依旧沉浸在刚刚的监控画面中。
如果李阿姨有罪，饮料瓶是她带进来的，但是却没带走。
那消失的饮料瓶现在会在哪？
李阿姨藏起来了，或者扔到了垃圾桶里。
作案时她知道避开摄像头，那么扔垃圾桶时她也一定会避开。
许笙按下负一层，电梯门来了，她一把抓起付司禹的手，“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确定。”
然后跑到了兴盛传媒的垃圾中转站。
她神采奕奕，“每天我们在下班前，都会统一把垃圾送到这个地方，凌晨十二点垃圾车会统一来运走。”
付司禹动了动手，许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不起付总。”
付司禹不动声色将手背到背后，掩盖自己的不自在，“没事。”
“兴盛传媒大楼一共二十九层楼，所有楼层的垃圾都倾倒在这里，一天内喝过碳酸饮料的人应该不少，你就算把所有饮料瓶都找出来，目标群体也太大了。
翻垃圾的意义不大。
而且，付司禹也不想翻。
他嫌弃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垃圾。
许笙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所以我的运气不差。”
“前两天，后勤部长想更换公司的垃圾袋，说有人反映垃圾袋质量不行，李阿姨拿了一批新垃圾袋让我们使用。”
“说看看质量好不好，这批垃圾袋只有我们八层楼使用。”
“其他楼层的垃圾袋都是黑色，而我们的是蓝色。”
付司禹转头，的确在一堆黑色垃圾袋中看到了几个蓝色的。
付司禹想说八楼还有很多练习生，许笙已经接过话，“你忘了？练习生们为了保持身材，是绝对严禁喝碳酸饮料的。”
所以整个八层楼的人，除了练习生就是清洁人员。
付司禹想了一会儿，“好吧。”
许笙兴奋地朝垃圾堆走去，“开始翻吧。”
她毫不介意地走进垃圾中转站，伸手艰难地去够大大的蓝色垃圾袋。
付司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我来。”
许笙一个女生，力气终究不太够。
许笙偏过头，就见付司禹的头离她很近，眉毛偏浓，此时正皱着，看起来十分嫌弃。
鼻子不高不低。
突然，他的喉结滑动了下。
许笙近距离地看到，脸红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脸红，立即错开眼神不看了。
“我…我帮你。”
“不用。”
付司禹跑了好几趟，把十几个垃圾袋全部搬了出来。
许笙在一边整理位置，至少不影响到行人和车辆来往。
搬完，付司禹双手不敢碰自己，“开始找吧。”
他蹲下身，打开绑着的绳子，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冲鼻而来，付司禹的身子还是僵硬了下。
许笙知道他怕脏，“我自己来，您在旁边看就好。”
她先是把垃圾全部倒出来，然后伸手进去翻找。
即便已经十分注意，整双手乃至手臂都粘上了不知名的东西。
恶心极了。
付司禹看了一会儿，挽起衬衣袖子，打开了另一袋垃圾。
许笙语气惊讶，“付总？”
要去翻垃圾？
“你一个人得翻到什么时候。”
付司禹表情平静，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在他挑出第一个垃圾的时候，许笙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