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下午4点多。
学生们齐齐提议,反正是周末,来都来了,不如晚上也在包间里继续连吃下一顿晚饭。不然等张元教授和师母出国,这样的师生聚会恐怕也不会再有机会。
几经推辞,张元教授不得不含笑应下。
包间里说笑声不断。
等到众人吃饱喝足,酒阑兴尽,天已全黑。
江一冉本想再送张元教授和师母回家,奈何十几名同学各个都那么积极,她和靳东南都没开车来,自然也就没有优先抢到这个机会。
两人跟在同学们后面走出饭庄,各自道别后,他们并没有立即打车离开,仍意犹未尽地边走边聊。
夜晚褪去了白日的余热。
阵阵凉风吹过,清爽得让人很是惬意。路过的行人都不由放慢脚步,享受夜的寂静温柔。
没走几步远,廖进来在后面追上来。
"江一冉,等一下。"
“廖师兄,”江一冉与靳东南相互对视一眼,“有什么事吗?”
廖进来没有立即回答她,反而将视线投向靳东南。
“东南,我有话要单独跟她谈。”
“单独谈?”
靳东南有些意外,廖进来明知道他和江一冉关系非比寻常,居然还当着他本人的面,把他踢出去。
“对,一会谈话的内容,我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廖进来说这话时,似乎特意把“我们”两个字咬得很重。
来往的行人见漂亮的年轻女孩,夹在两位斯文清秀的男人中间,都明里暗里地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江一冉被看得莫名尴尬,第一时间立即答应廖进来,“可以可以,没问题,廖师兄。”
说完她又转头看靳东南,“东南,你先回去吧,我跟廖师兄有话聊。”
靳东南听了当即侧头瞪她,你到底哪边的?
江一冉只得挤眉弄眼地对他使眼色,大哥,如果不是啥大秘密,我回家就偷偷告诉你。
眼见她这明显偏心的态度,靳东南心里才舒服一点。但还是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正要开口,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一眼屏幕,立即对廖进来飞去一眼。
“佳人有约,先走一步!”
“……呵呵,廖师兄,东南就是喜欢开玩笑。”看着靳东南匆匆离去的背影,江一冉终于松了一口气。
男人小气起来,也是很难哄的。
廖进来“嗯”了一声,看起来像是有心事,朝街两边来回扫了一圈,对她轻轻点头。
“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
两三分钟后,两人在一间临街的饮品店坐下。这家店大概才新开张,客人少得可怜。
一坐下,江一冉就率先开口。
“廖师兄,你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吧?”作为校友兼同事,她知道廖师兄一向作风严谨,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江一冉,你还记得‘93事件’那6个黑衣蒙面人吗?”廖进来问她。
江一冉愣了一下,原来在廖师兄的记忆里,“93事件”随着张元教授命运的改写,也已经被改为张元教授和他,被黑衣人偷袭送去医院的那一幕。
也就是她重回七年前,第四次循环里的剧情。
“记得的,怎么了师兄?”
廖进来看着她的眼睛,脸色变得有些严肃。
“这件事我也是无意间,听保护我们的‘特警’说的,6名蒙面人除当场死亡的那位,其它五人都在押送途中以撞墙的方式自杀,并在自杀成功后当场消失。”
“等一下廖师兄,”江一冉忽地叫住他,“你说的‘当场消失’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他们活着的5个人像肥皂泡一样,‘膨’一下就当着特警的面消失,没有实际的形体了。”
……凭空消失?
那岂不是和北山山洞里,江再,靳东南,黄家大爷爷在爆炸中消失的情景一样吗。
“那,那……现场什么信息都没留下吗?”江一冉说话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心虚起来。
廖进来盯着玻璃杯里明黄色的橙汁陷入回忆,过了一会说,“我猜只剩下手铐吧。”
他的语气很认真,听上去绝不是在说什么冷笑话。
江一冉干咳一声,想想又接着问,“……那,那那个死了的黑衣人身上有什么证据吗?”
廖进来微微摇头。
“后面的对话我也听不太清,不过,倒是第二天又听见他们讨论‘时空穿越’,‘舍利’,‘凤凰之女’这之类,江一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吧?”
江一冉抬头看了他一眼,难怪今天向教授请教的时候,廖师兄第一个凑过来听,原来他早在心里起疑。
“师兄,我不清楚阿,”她脸上镇定,心里已经起了波澜,“其实我今天跟教授提到‘时空穿越’的问题,也是因为前几天看的书有感有发而已。”
“至于黑衣人凭空消失这点,确定很惊人,简直算得上是超自然现象。”
廖进来静静地看着她,仔细审视的模样叫江一冉心里毛得很不舒服。她干咳一声,正要说句什么缓解气氛,廖进来就握住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橙汁。
“江一冉,你一心虚就会干咳。还有,刚才我说到‘凭空消失’,你的表现并不是震惊,而是意外。”
“不是的师兄,我其实是很震惊的,甚至刚听到都没反应过来。”
廖进来没理会她的解释,继续自已的话题往下说。
“还记得张教授举的例子吗,他‘穿越时空’被斩首后,就退出穿越,原地消失了。这是不是和5名黑衣人撞墙自杀后,凭空消失很像?”
“还有你不觉得教授今天举的穿越例子,太过于生活化了吗?听上去,感觉就是他本人真的经历过一次。”
“这些,真的只是他的想像吗?”
江一冉突然觉得头疼,怎么她今天才发觉自已这位学霸师兄,除了钻研学问,还有善于推理的一面呢。
……
靳东南边走边留意路边的出租车,同时飞快地对电话说了一句,“你怎么样?”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微弱。
“不太好,需要你过来一趟。”
一听这话,靳东南的眉头顿时皱得老高。
“姓周的,虽然我是你的私人医生。但你每次一说‘不太好’,都是就差一口气,稍微动一下都怕把你折腾没了。”
“我说你就不能早点打电话吗?”他说话间换了另外一边耳朵,拉开出租车的门,“起码我也不用特地跑回医院,准备电钻、骨锤、强心剂阿?!”
“靳医生,我在老地方,”电话那边似乎传来了一声轻笑,“暂时还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