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里是专门培养优质断袖的训练营!”
“不仅包吃包住,免费学习还可以有钱赚!”
“慕名而来……”
“……”
“……”
“没了?”陆依本能地问道。
“没了。”
霍从心认真地想了想,貌似真的没啥好说的!
“你两这不行啊!”陆依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指着刚刚上台表演的断袖:“你看看他,父母双亡,还身患重病……”
“这个,为情所伤,从此无心爱良夜……嗯?太一般了。”
“这个最好,卖身葬父还不忘乐观生活,积极向上。”
“这个也不错,他是全村的希望,希望能够带他们走上这条艰辛而又爆冷的道路,让很多他这样的孩子有希望!”
每一个被点到的年轻男子都昂首挺胸,面带职业微笑,与有荣焉。
“你们这样根本激发不了听众的怜悯之心,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霍从心十分意外,这年头当个断袖还需要讲故事?
两人面面相觑,皱了皱眉。
霍从心使了使眼色,当断袖对她来讲可是件新鲜事,没经验。哪来的故事可讲。
贺兰英就不同了,断袖多年,肯定有心得可以分享。
不料贺兰英不顾霍从心快眨瞎的双眼,果断后退一步,将手负在身后,假装抬头望天。
霍从心爽快地低头思索一番,仔细琢磨刚刚胖墩墩的故事,便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是一对表兄弟,自幼青梅竹马,爱上了对方。”
“不料双方父母反目成仇,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我们被迫分开!历经千辛万苦才重逢,我们决定在一起,一起地面对世俗的压力!”
“后来因为断袖被逐出家族,流离失所!”
“我们费劲千辛万苦才找了这么一个断袖的乐园!”
“我们在这里找到了自尊,找到了同伴!找到了希望!”
“爱是什么?爱是跨越地域,爱是跨越仇恨,爱是不分性别,爱,是永恒……”
霍从心激情澎湃的演讲收获了台下无数热烈的鼓掌。
刚刚那只小哭包再次哭得噼里啪啦,手掌都快拍烂了。
陆依激动地站了起来:“很好,非常好,孺子可教!通过,下一位!”
只见万众期待的目光中,贺兰英冷冷地上前:“同上!”
下台。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陆依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最看好的种子选手居然这么不上道!
“咳咳……有个性,这个也不错!”
能怎么办?还是让他过呗!
有这身材,不让他过才是暴殄天物好吗!
落选断袖:说好的严格要求尼……
霍从心一挑眉,说好的要讲故事尼?
难不成这陆依对贺兰英有不轨的念想!
不行,她要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表弟的清白。
断袖没问题,眼光太差可不行。
就这样,霍从心两人混进了这所断袖训练营,目标就是查清香囊的秘密,再加给贺兰英物色一个优秀的断袖对象!
没想到入营没几个时辰,两人视觉就受到了冲击。
霍从心两人皆出身高贵,自幼便锦衣玉食。
即便出入军营,霍家军治军严谨,军容军矩皆有法可循,断不会如此一副不堪入目的脏乱场面。
一个小小的营帐里铺了十来个席子,蓝色的被子上还可疑的印着一些灰白色的污迹。
枕头四散一地,也不知道是谁穿着鞋在墙壁上印了好几个脚印。
看到如此多人混迹一间的大通铺,两人不可避免地皱了皱眉头!
贺兰英默不作声地把踏入营帐的脚收了回来。
霍从心心知贺兰英的洁癖劲又犯了。
她环视一周,发现了下午哭得泪包似的胖墩墩也在这个营帐里,而且他也是整个营帐里最好看的一个。
“这位胖墩墩……”
“我叫庞敦敦。我爹想我成为一个敦厚老实的读书人……”小哭包又开始热泪盈眶。
“那个胖墩墩,有没有单独的营帐,最好干净一点的?”霍从心赶紧转移话题,实在不想领教男人的眼泪。
“有是有……不过我们没资格住。”
“要考级,考过了才能上升到相应的营帐里。”
“我们这些最初的入营的都没有评级,住的是十二人的大通铺。”
“琴棋书画各门功课合格加一级,最优者加两级。”
“积满四级就可以住六人一间的宿舍。”
“积够八级就可以住两人一间的雅间。”
“听说自从建营以来最快考满四级的也要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一年?呵呵,贺兰英一个时辰就搞定了。
京都第一美人加才女可不是自封的。
左右他一个洁癖狂,不可能为了追查个香囊就委屈自己睡这大通铺。
霍从心刚刚腹诽这贺兰英,不料手一热,侧目望去。
果然是贺兰英走了过来,雷厉风行拉着霍从心转头就走,来到了几个评委面前要求考级。
其他人见状纷纷跟出来看热闹。
杨先生抚着自己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一脸不认同。
“你们今日刚刚入营,琴棋书画还没开始学习,如何能够考级?”
霍从心心下了然,从下午在这些断袖中陆陆续续打探到的消息,得知这些断袖大部分出身是贫苦人家。
若身体强健,还可以下田做工养活自己。
但偏偏他们身体孱弱,无法劳累。自己性取向又异于常人,厌恶女子,实在是无法娶妻生子。
在家乡受到冷眼嘲笑,活得甚是艰难。
有些为了活下去自卖自身当小倌的,不用几天就被折磨死了。
他们既不愿卖身,又不能劳作,端秀营就成了他们不用沦落风尘,沦为小倌的唯一道路。
端秀营仅在断袖中口耳相传,听说是某些高官贵族可怜这些无依无靠的孱弱男子,愿意给他们提供一些庇护和学习的机会。
在这里,可以免费学习琴棋书画,刀枪剑戟等知识,优异者便会被举荐前往各地清谈雅院。
听说那里的断袖不用卖身,不用担心被客人欺负压迫。
他们可以自由的选择客户或清谈或吟诗作画,高山流水,共话知音。
每个月还有高额的月俸。
还能受到许多人的追捧,尊敬。
都是断袖,有些人却高高地在中间享受众人的喜爱。有些人却饱受白眼和唾骂。
地位截然不同,天差地别。
既然都身在断袖,何不拼一把,万一真的有幸被选中,自此衣食无忧。就算最后没有入选,起码也学了一技之长,可以当个琴师或者画师也不错。
陆依看着黄昏中的贺兰英,朝霞把他的脸印的朝红,配合着脸色的青紫,居然有一丝艳丽奢靡的味道。
陆依自知自己的口味异于常人,哪怕在断袖中也是比较特别的一种。难得遇到一个如此合他口味的,不仅有些纵容。便主动出言劝山羊胡子。
“杨先生,虽说四六级考试一般都是年底举行,但若有人天资聪明,在家便粗学过几年,自然不能跟这些文墨不通的一概论之”
“我看他们两人胸有成竹。”
“不如,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若考过了,自然可以晋级,若考不过,也可以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坐井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