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巴苦业的熬到了天黑,袁小风慢悠悠的走到了泥浆罐,看着臭烘烘的泥浆,袁小风内心里感叹“一沙一世界啊,在这泥浆罐里有无数沙子,有无数个世界,那么就有无数个赵老四,我救一救眼前这个赵老四吧,辛辛苦苦学了半年多,还没实际操作过呢,就拿你练练手吧…………”
怀揣伟大梦想,袁小风拽开了赵老四的门。
赵老四看袁小风来了,连忙把腿从桌子上拿下来,说道“兄弟,干啥来了?”
袁小风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掏出烟点上说道“跟你唠唠嗑…………”
赵老四一脸苦笑“让兄弟笑话了………”
袁小风看赵老四此时的精神状态应该是正常的,放心不少“四哥,我听说你半夜嗷嗷哭是怎么回事呢?”
赵老四挺上道的说“兄弟,你是不是会看,你给我看看………”
袁小风也不废话,直接摸脉。本着男左女右的江湖规矩赵老四拿出了左手。
摸脉是出马弟子必须掌握的技术之一,摸脉分男女,在不请神的状态下,通过摸脉,就能精准断出此人身上有哪路仙家,是男是女,门里门外。食指代表黄家,中指代表鬼道,无名指代表胡家,三指和手心频率一致跳动,代表蟐蟒巳蛇。
袁小风刚把手搭在赵老四的手腕子上,中指就感受到强烈的跳动。袁小风心中暗忖,这货果然有缘分。而且这是个烟魂。
袁小风又换了右手,摸了一下,收回手指,起了一个大师范儿。笃定的说道“你身上趴着一个烟魂………”说完淡淡的看着赵老四。
赵老四面无表情的说“哪的?”
他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问门里门外,袁小风回答“门里的。”
赵老四抬头看着袁小风“你给她叫下来……”
袁小风说“认识一回,不多收你的,八千。”
赵老四说“你叫下来就给你………”
“哈哈哈哈………”袁小风心里想“你一分钱没有还想巧使唤人,没门。”嘴上说“钱拍到这,你说咋地就咋地,没钱,你不好使………你有仙家不假,但是你没立堂口,我把烟魂叫下来,送走,这都可以,但是这事没白干的,你不拿钱,咱们就没缘分,我凭什么给你白干?”
说完这番话袁小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了赵老四的门,袁小风嘴角不自觉的咧到了耳朵根,没别的,他说准了,赵老四立堂口一定会找他,剩下的就是多赚少赚的问题。
赵老四第二天早早的就找到了袁小风,开门见山的说道“兄弟,你昨天说的对,在我身上的是我太姥姥…………”
袁小风说道“上吊死的!”
“对对对………”赵老四看袁小风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抓住袁小风的工作服说“兄弟,你给四哥整整,四哥现在没钱,你帮帮四哥。”
袁小风扒开赵老四的手说“咋地你都得掏钱,这活没白干的………”
“你说个最低的价………”
“五千!”赵老四不解的说“你这咋这么贵呢?别人都两千块钱………”
“那你找别人,我就这价,还是看认识你好几年的份上。”
赵老四吧嗒吧嗒嘴“那就拉倒吧,我找别人,你有钱吗,借我点,我买点酒去。”
“没有!”袁小风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从不朝别人借钱,也从不借钱给别人,以后你大可不必张嘴!”
这话说的又臭又硬,但是赵老四没表现出多大不乐意,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赵老四白天四处找人借钱,到了晚上就挨个屋偷酒,满队人怨声载道,没有不骂赵老四的。
赵老四索性破罐子破摔,到点也不上班了,就在屋里又哭又跳,累了就睡,饿了就去食堂看到啥吃啥,有一次食堂没有吃的了,就有半盆辣椒油,赵老四端着辣椒油蘸着生茄子吃了起来。
队长实在没办法,把赵老四叫到了办公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了半个多小时,赵老四硬没听进去一个字。反到向队长借起了钱,队长没借,他就问队长有没有酒,队长气急眼了,把他撵出去了。自此全队上下再没有一个人搭理赵老四。
又过了几天,赵老四媳妇给赵老四打电话,让赵老四回家签字离婚,赵老四眼泪八叉的回了家,大家吧不得他快点走,别回来了,没成想当天晚上他就回到了井队。
半夜十二点,袁小风他们班组下班去食堂吃饭,只见赵老四在那坐着,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海鲜的味道,赵老四一看他们进来了就说道“一会喝点啊?”
袁小风和陆苟铭知道这话不是跟他俩说的,也就没吱声,卢班长说道“你自己喝吧,我们吃口饭就睡觉了。”
赵老四说“我买的螃蟹………”
卢班长不耐烦的说“你自己吃吧!”说完转身走了。
众人打完洗漱的热水也都走了,食堂就剩下赵老四一个人坐在那默默的等着螃蟹蒸熟…………
第二天上班,司钻房里依旧是赵班副扶钻,袁小风陆苟铭作陪,卢班长现在盯着泥浆,阿呆在地面,赵老四自由人没人敢管。
按惯例,赵班副开始放厥词了“这赵老四,还回来干啥,整点破螃蟹又喝了一宿,都六点多了才睡觉,八点多又醒了,整的大伙谁也睡不好觉………”
陆苟铭“靠………他可真能喝………”
袁小风问“回你们那屋了啊?他签离婚协议啊?”
赵班副老脸一绷“嗯呐,他回家的时候书记怕他再回来还去那屋住,把那屋锁上了,他去拽没拽开,这不回我们屋了吗………”接着赵班副又开心了“他签了,净身出户,房子啥的都给他媳妇了,临走时他媳妇给他一千块钱,要不然他那啥买螃蟹啊………”
袁小风说“那也不能这么花啊,有点钱留着点吧,等到开支存起来点………”
“他还开啥支啊?…”赵班副插嘴“他那卡都让银行冻起来了,一开支银行直接扣了………”
袁小风“…………我草…………那更不应该吃螃蟹了,现在螃蟹七十多一斤………”
“他买那是死螃蟹………”赵班副阴阳怪气的说道………
袁小风再无说话的欲望。
陆苟铭此时接到了一个视频邀请,是仓库保管员的,接了起来一看竟然是赵老四,陆苟铭问到“干啥呀?”
赵老四说“你下来一趟,在保管员这屋呢,我手机欠费了,你帮我充点话费,我给你钱。”
陆苟铭放下电话,转头问袁小风“去不去?”
“去呗,正好你拿两卷胶布上来。”袁小风说。
“你跟我去………”陆苟铭赖赖唧唧的摇着袁小风的手说。
袁小风无可奈何的说“你就自己去呗,他也不能咋地你,我这腿疼,不愿意动弹。”
“哎呀,你就跟我去吧………”陆苟铭锲而不舍的摇着袁小风的手。
袁小风站了起来,推门朝外走去,陆苟铭紧跟在他屁股后面,待门要关上的一刹那,赵班副大喊一声“不给你们钱就不给他充!!!!!”
“擦………”袁小风不屑的一口痰吐在了方钻杆上,由于风大,方钻杆转的还快,表面有油,这口痰竟然阴差阳错的甩了回来,袁小风一个大跳躲开了,后面的陆苟铭不知道袁小风为什么跳了一下,一抬头,这口痰正好落在了他眼镜上,他还用手一模,嘴里念叨着“这什么玩意?”定睛一看是一口痰,给他恶心坏了。
袁小风想笑不好意思笑,蹦蹦跳跳的下了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