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两侍女见状想要制止,却被自家姑娘的一记眼神所制止。
众人都等着看二房嫡女的笑话呢,来了个调皮的小鬼头,正中大伙下怀,等着看她如何出丑。
在众人注视下,白栀不慌不乱地起身,胸脯顶着飞来的蹴鞠,缓冲它的速度后,一脚将它踢起,飞过厅堂,卡在正中央高挂的雕花灯笼上。
风砚驰错愕,完全没预料到这么一出。
他还傻傻站在这花灯之下,望着卡住的蹴鞠愣神。
对方力度之大,导致灯笼猛烈摇晃。幸亏这灯手艺造功一流,否则灯下人难逃一劫。
欧阳氏飞奔过去,一把将他拉开。
满室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驰的脚法灵活,阿栀姐今日算是领教过了。”白栀露齿一笑,她并不打算责备他,只是轻描淡写带过了。
“小驰,喊阿姐。”欧阳氏见事态如此,拉着风砚驰坐在一旁,柔声道。
“阿薇姐。”风砚驰恢复了往常的神色,甜甜喊了一句。
他故意瞅了一眼白栀,再喊的风时薇。
云城第一美女风时薇,才是他的阿姐。他脸上带着讽刺,眼中满是不屑。
如此乡野来的丑丫头也配得上当他姐姐了?
两位老者面容严肃,方才那一蹴鞠直冲着人的面门而来,让人毫无躲闪之地,如果砸过来,轻则受伤,重则昏死。
二房嫡子让侧室欧阳氏养着的一年,真真是越发捣蛋调皮无法无天。
偏偏他又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脸,他知道自己犯了错,连忙跑过去,在两位长辈前讨好地说着话。
“曾祖母,十三叔方才入了他的院子,”风砚驰为长房吕氏殷勤地捶着腿,讨好道:“十三叔此次回来,特意给小驰带了永安制的蹴鞠。”
他还不忘埋怨白栀一番,蹴鞠卡在如此高的位置,都不知如何拿下来,想着他心中烦闷,更加厌恶白栀。
白栀也不恼,反而心中发笑。顺着风砚驰的目光,瞟了眼卡在花灯上的蹴鞠,心中爽快不已。
风时薇、风砚驰为两位老者捶腿,看起来一派祥和,他们两个仿佛血脉至亲一般,有说有笑相处极好。
“小十三回了?”老太君吕氏自然是不信,“今日为他安排好宴会,他的下属还说他人还在永安。”
她那个顽劣的小孙子,神出鬼没般,一天到头都见不着人。
二十有五的将军府小公子尚未婚配,长辈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
他依旧我行我素形单影只,老太君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没了法子,为他开设各种宴会,物色合适的女子。
将军府十三爷的宴会,美女云集,是极负盛名的豪门盛宴。
“回了,回了,”门外的有人进来通传,听到老夫人的话,“十三爷回来了!”
“这次十三爷从南昆回来,带回许多好玩意,稍晚些命人送到各位小姐房里。”
白栀心中了然,他们口中所说的便是大名鼎鼎的病秧子,将军府第十三子——风正樾。
……
次日。入夜后,将军府华灯初上。
二房正堂偏厅,大伙一起进餐,好不热闹。
男女分桌,中间使用屏风隔开。
白栀那位素未谋面的亲爹,也参与其中,此刻正坐在屏风那边的主席上,与人对饮谈笑风生。
神出鬼没的风家十三爷赏脸来了,算是给足二房脸面。
大家伙其乐融融,兄弟姐妹对白栀颇为好奇,都纷纷围在她身旁,伸手问她要糖吃。
“糖果可不能贪吃,会龋齿。”白栀掏出衣兜里的糖果全数掏出,分给了一众弟妹。
“阿姐,你知道龋齿为何还给弟弟妹妹?”席间湖蓝色齐胸衫裙的少女,长相与风时薇有几分相似,她眸子冷冷扫过桌面上的糖果,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道。
这位是白栀的庶妹风喜玲,与风时薇是同胞姐妹,年芳十五岁。
白栀笑看着她,“弟弟妹妹们可都是些小孩儿,总有父母亲管不到的地方,正是爱玩贪吃的年纪,妹妹不也经历过,不是吗?”
最贪玩的非二房小少爷风砚驰莫属,养在她母亲的屋子里变得越发顽皮。
白栀这番话,无疑是打她们侧室的脸面。
初来乍到的嫡女看似弱不禁风,说起话来却带着锋芒。
“你算个什么东西?”风喜玲怒目圆瞪,咬牙切齿低声嘀咕。
风时薇及时握住妹妹藏在桌下紧握的拳,姐妹两人很默契,风喜玲将话咽了回去。
美人风时薇肤白貌美,她声音娇滴滴的,娇美的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恭维道:“嫡姐自然说得是。”
五彩缤纷的糖果纸包裹着软糯酸甜的糖果,小孩儿自然是无法拒绝。
更何况,他们还没尝过这种味道多样的糖果,彩色半透明的糖果纸,抓在手心轻轻揉着,会发出“沙沙”的清脆响声。
风时薇接过白栀递来的糖果,她坐姿端正举止优雅,纤细的指尖剥开糖果纸,小口品尝着酸甜的软糖。
她如斯媚眼满是惊喜,是酸甜可口的橘子味,味道极好,于是好奇问,“这可是十三叔从南昆带回来的么?”
如此新颖的糖果,只有十三叔能找得来。
新奇玩意对孩童来说,具有致命吸引力。
风时薇自然是瞧不起白栀低级的手段,讨好人的手段多的是,偌大的将军府里单纯讨好小孩子又有何用。
白栀摇摇头,但笑不语。
另外一位少女道:“十三叔怎会送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姑娘家家嘛,谁不爱钗環首饰胭脂水粉,他最会讨女孩儿欢心了。”
大家心里都明白,风正樾的手信,独独缺了白栀屋里的那一份。
可不知为何,她们摒弃平日里的争锋相对,今夜默契地一致对外。
这个外人,便是白栀。
突然冒出来的二房嫡女分了长辈的爱,成功沦为被攻击的对象。
“十三叔都给嫡姐带了些什么?”其中一个与风时薇同年的少女问道。
“嫡姐第一次进家门,碰巧十三叔回来了,肯定给嫡姐送了丰厚的见面礼吧。”风喜玲冷着一张脸,她从未正眼瞧过白栀,目光无视她望着方才说话的堂姐道。
“可真让人艳羡。”堂姐羡慕道。
风正樾是长房正室的四十岁时所出,所谓老来得子,长辈对这个孩子是无底线的宠爱,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人才是心尖宠,即便风时薇之流很受祖辈喜爱,也不及他的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