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臂男扯着洛洛的手不放人时,她帮着掰开了,自己的手腕却被另一个花臂男攥着,朋友就抱着脱开桎梏的方雅洛头也不回地跑了,留下池意典一人被罚酒。
“妹妹,你看,你让洛洛走了,我女朋友生日蛋糕都还没切,太不够意思了!这杯你要替她喝,来!”
一杯还没下肚,另一杯就强行给她灌下去了,啤酒淌进了鼻腔,呛得池意典想哭。
她红着眼睛求饶,“大哥,让我上个厕所吧……清点肚子,回来再喝。”
她难受极了,踉踉跄跄往前走,花臂男始终跟在后头。
一旦她走向不对,准被逮回去。
池意典扶着额头,一边想稳住头晕,一边暗中物色周围面相好的人,她打算抱根大腿带自己离开酒吧。
但根本看不清脸啊!
个个都是都长了两三个脑袋的怪物,池意典真觉得自己深陷魔窟里。
就在池意典感觉身后的花臂男要上来控制自己了,她心里一咯噔,往旁边捞来一个人,紧紧挽着他的胳膊不放,“叔,你是来接我的吗?”
她冲对方使眼色,“拜托你帮帮我,后面有坏人一直跟着我。”
对方带教训似的往她头顶上一敲,“狗啊狗,我有那么老吗?”
这下池意典不迷瞪了,也就哥哥公司里的寸头经理会叫她这么难听的绰号。
只因他说他家的金毛叫点点,跟她撞音了。
金斯朗扭头看向花臂男,才上前了两步,花臂男就溜走了。
这种在紧要关头帮了自己的男人,真的别提有多帅了!
池意典愣是把金斯朗的五官看顺眼了,这哪是反派面相,分明是张可靠的盾牌!
但眼下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她感觉肚子要掀波澜了……
哪怕在卫生间吐了近一个小时,池意典出来还是会呕出绿色的胆汁。她很不舒服,就蹲在树底下像个小孩。
金斯朗看到她把脑袋埋在膝盖间,肩膀不住地耸动,“哭了?”
池意典豆大的眼泪接连掉在地上,越发的止不住。
什么垃圾朋友!狗男女一对,纯纯把她当工具人使,利用完就扔一边管都不给管。
还有叔叔,为什么不是他来解救她?被灌了好多酒,天知道她有多难受。
金斯朗倚靠着树干抽烟,耐心地等池意典哭完。
哭得满头大汗了,他把纸巾塞到她手里。
池意典觉得怪难为情的,“……谢谢你啊……”
“甭客气,要回去了吗?我送你还是你自己搭车?”
池意典本不想麻烦他的,只是前面刚冲进女厕她就吐了一地,手机从口袋里滑落掉进秽物里,她还稀里糊涂拿到洗手池里冲洗,直接报废。
只见池意典慢吞吞地掏出手机来按了几下,屏幕始终没亮。
“哧。”金斯朗失笑:“你也是衰,上我车吧!”
“还好有你。”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池意典垫在屁股下面的手都快戳穿了车座的皮革。
她是真的不适合煽情,感觉整个说话的腔调好奇怪,不像自己的了。
还是金斯朗爽快的声音听着顺耳,“应该的,英雄救美,天经地义。”
“美?那我不配,亏了你这个英雄。”
“自信点,你就是!”金斯朗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含笑意。
池意典越发觉得脸上潮热,她喝了酒,脸红透了,这会儿不会被看出她正害羞的吧?
眼看着车窗外一栋栋熟悉的建筑物飞一般往后倒退,马上就到家了。
抵达池家别墅的大门前,金斯朗目送她进去。
当看到楼层上一扇黑洞洞的窗户亮起灯后,他才让代驾司机开车走。
池意典本来想跑到窗口向金斯朗挥手道别,但在屋里被一个男人逼到角落。
“放开我!”
男人两条手臂就像钢筋一样牢牢把池意典禁锢在墙角里,任她推任她打,都纹丝不动。
“满身酒气,手机还关机,你看看几点了现在才回来,嗯?”
池意典顶着来自头上压迫下来的怒气,吸吸鼻子,满眼委屈。
掉泪的瞬间,娇娇地砸了一记拳头在男人胸膛上……
“你都不要我了,还管我干嘛?”女孩嗔怪着,哭得梨花带雨。
万钦慈帮她拨开被泪水浸湿贴在面颊上的头发,柔声道:“胡说,下午我眼皮直跳,以为你出事了,就急急忙忙赶过来,怎么会不要你。”
池意典立马不哭了。“真的?”
“嗯。水放好了,先去洗个澡。”
“……”池意典噘起嘴,给出黑屏的手机,“它坏了,不然我早打你电话了。叔,每次遇到危险,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你了。”
万钦慈刚接过来,就湿了一手,卸下手机壳,水更是淌了一胳膊。
这时候,池意典进浴室阖上了门。
万钦慈颇有些无奈,倚在门边问:“被谁欺负了,有没有怎样?”
“没事了,我同事都给我解决了。”
“金斯朗?”
“你看到他送我回来了?”
池意典下车前,金斯朗还说要不要送她上去。
她才不要让叔叔哥哥以外的男人进她的住所,所以谢绝了。
幸好做了个正确的选择,不然在楼道口让正要出门找她的万钦慈逮了个正着,更不好解释了。
池意典脱光衣服,躺进浴缸,温热的水陡然升高没过了脖子,让人有一种漂浮感,“叔,你也认识这人啊?”
“你哥每天给我汇报公司情况,自然知道。”
几个月前爸爸出家,留下一濒临破产的集团给他们兄妹俩。
但池意盛撒手不管,跟万钦慈借了一大笔钱自己去建立盛意营销公司,并在他的指点下公司目前颇有起色,能以月底分红的形式偿还其资助。
所以叔叔每天都有跟哥哥联系,就是不联系她?
“那你觉得这人怎么样啊?”池意典想试试门外人什么反应。
“能力不错。”
“还有呢?”
“不了解。”
“什么嘛……”
其实池意典也不晓得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才算满意,或许是叔叔贬低金斯朗几句,让她觉得有点醋味就够了。
她现在已经被泡沫包围,酒精在身体里作祟使得脑袋沉重无比,还是赶紧把身子冲干净回屋睡觉吧!
不,得找个理由让叔叔陪她。
季棠棠说的对,要主动才有故事。
好不容易等到叔叔自己送上门了,可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不过要说什么才显得可怜,还不会被拒绝的呢?
怕做噩梦?
池意典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阴森森的古人身影,长发及地……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感觉水都凉透了。
不行,不能想这个,太恐怖了。
可是越刻意转移注意力,思想越不受控制,那可怕的身影愈发清晰,频频闪现。
池意典心悸不已,她不敢一个人呆在浴室里了,赶忙爬出浴缸,意外地脚底跟抹油似的滑不唧溜。
“呀呀呀……”
池意典死死抓住缸沿努力稳住自己,终究还是啪叽一声重重地摔了个四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