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啼是最见不得有人哭,一哭他就恼火,一恼火就想把哭的人一掌拍飞。
当下,灵芝正坐在他眼前哭的梨花带雨,叫他情绪难控又不得不忍下。
灵芝抹着泪,趴在床上伤心许久,直到天亮才平静下来。
“哭够了?”
灵芝起身回头,看见风啼,惊愣住。
“掌镜、你……你怎么在?”
风啼从凳子上站起来,语气十分平和:“我一直在这里,是你自己哭的太认真,我还有话没交代好,只能等着你哭完再说。”
“啊……”
灵芝懵了,看着风啼好似认真的脸,连忙起身行礼。
“掌镜有何吩咐,灵芝一定尊崇。”
风啼道:“良人神灵重筑神灵虽不是易事,但他在镜花水月便会无事,你只管每日尽心照顾他,其他的交给我们,待凤袭公主回来时,定会还你一个完好的掌令。”
灵芝呆住,后而低下头回答:“我知道了,灵芝谢过掌镜。”
风啼背手离去,徒留久久不能平复的灵芝,刚才的人仿佛不是她平日里见到的风啼掌镜。
灵芝拍拍脸,确定自己没有做梦,桌案上茶盏也都提醒这不是梦。
灵芝轻轻走到桌案旁,甚至还能闻到风啼留下的温度,不觉笑了。
大漠深处,高耸的悬崖下,巨狼来到石碑前,十丈高的石碑转动打开。
巨狼幻成人形进入崖底。
“杀了她,带着无地生须回来!”
如地狱般的声音穿透崖底。
黑洞里的旋涡中出现一身红衣的女子向前奔走,跳跃的身姿灵动又洒脱,与周围污浊黑暗的地方格格不入。
采桑宁停在断桥上四处张望,白净娇憨的容颜映入惊蛰的眼眶,让他眼眸猛的一缩便即刻消失。
黑色的雾气让采桑宁看不清桥下的方向,在断桥上来回踱步,直到她后退几步以为她要离去时,却是快速冲出断桥边缘纵身跃下。
黑色的雾气很快笼罩断桥,只剩稀碎的流水声,一片黑暗。
惊蛰走出崖底回到阳光下,停顿片刻,化身巨狼迎着太阳一直奔跑,身后的巅崖被他甩在后面。
巨狼不知狂奔了多久才停歇下来,脚下黄土飞扬,黑色的鬃毛随风飘舞,迷离扑朔的双眼望着黄土尽头的落日,很快天边被黑色笼罩。
巨狼停下脚步,痴痴望着零星一点的余晖,任凭风沙吹打着自己的眼睛。
大漠上风沙不停,天却亮的很早。
一览平川的黄土中蜷缩着不知何物的丘坡,丘坡上下鼓动着。
一声嚎吼,巨狼抖甩着身上积压的风沙,跳出沙坑,继续朝着初升的太阳奔去。
一狼一日的追逐,风沙肆虐,也挡不住此刻的风一样的自由。
无地断桥下,水中采桑宁拼命游了好久才扒上岸,气喘吁吁的翻过身躺在地上,根本无暇顾及周围的环境。
“没想到断桥下,还有这么一大片水,爪子都要泡发了。”
一阵奇怪的声音吓得她立马跳起来,只见这岸上一片荒无,还有些巨大的石头立在水面上,可又奇怪自己明明从水底游过来并未见水下有巨石。
采桑宁给自己打气:“装神弄鬼,还有没有活着的人啊!”
采桑宁顺着声音寻去,巨石周围弥漫着浓雾,看不清脚下,只好飞到巨石上探路,踩着一个个巨石兜转了几圈还是困在原地,就连罗盘也失去控制。
巨石宛如山峰高耸在云端,不分日夜。
采桑宁有些气馁,折腾许久连无地生须影子都没见到,难不成就要困在这石头堆里,更加焦急,恼的一脚跺在巨石上。
突来的震动差点掉下去,才发现是脚下的巨石居然在转动,紧接着周身巨石也开始移动起来。
采桑宁暗自窃喜,施法破解石头阵法,顺势跟着巨石开启的道路向前奔去,几个来回便扫平了方圆十里的巨石。
采桑宁气喘呼呼的叉着腰欣赏自己的杰作。
正在得意时,采桑宁脸上的笑容随着巨石沉入水底也凝固起来。
这些巨石高达十丈怎能被湖水淹没完全,而且湖面平静的可怕。
采桑宁警惕的落在水面上,奇怪的是水面无半点波澜也没有倒影。
狐疑的抬脚一步,竟如履平地,更加看不透了。
一筹莫展之际水下传来动静,飘荡的水面也有些不稳,不远处破开一处缺口。
采桑宁猛的一头扎进水里一探究竟,就被一个放大的人头吓得缩回脑袋滚出好远。
“拉我一把。”有人问话。
采桑宁背脊一凉,露出半只眼睛瞟过去,只见水面上光有个脑袋向她靠近。
与周边诡异的气氛融为一体,恐怖的画面怪是滲人。
“啊……”
采桑宁尖叫一声,回过神壮着胆子望去,忿道:“怎么光有个脑袋,你是死是活。”
“就这么点胆量也敢来闯无地,还真是高看了你。”
惊蛰嘲笑着,撑着水面爬出。
采桑宁提着一口气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是人是鬼,爬出来吓人,我打死你。”
“啊~啊……”惊蛰惨叫连连。
采桑宁挥舞的拳头,见人头还在挣扎,赶紧又上去踹了几脚。
“我叫你不要过来的,我与你无仇无怨,是你先飘过来吓我的,你要是能懂就快离开,不然别怪我把你的光脑袋打爆。”
惊蛰根本起身不得,大喊:“你讲不讲武德,啊~啊…别打脸啊!”
惊蛰被采桑宁按在水里一顿好打,连呛了好几口水,样子实在是窘迫,心中暗苦不已。
好不容易在水下游了几日才找到可以出口,筋疲力尽下还没换口气,就又挨了一顿爆揍。
确认真是个人,采桑宁一把捞起往下沉的人,抓着他的领子露出水面。
端详了片刻,才惊道:“是你。”
惊蛰咧着嘴巴干笑,手还不老实的摸上抓着他领子的手。
“三万年未见,小娘子还记得我,看来是对我念念不忘啊!”
采桑宁又是一记重拳,呸道:“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三万年了,我正愁不知去哪找你,没想到你躲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