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被刺得面红耳赤,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侄儿乃是为了清君侧!”
“本王若要杀人,轻而易举,何须你来清君侧。”赵弈冷冷开口。
五皇子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纵然他不想承认。
但摄政王说的的确是事实。
黑骑卫在。
摄政王要是想谋朝篡位的话,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
难道……他真的是被人骗了。
五皇子心中惊疑不定。
赵弈却连眼角余光都不施舍给他,便睥睨向了季玄迟。
那裹挟了凌厉杀意的眼风,吓得季玄迟浑身一震。
若不是还有黑骑卫拦着,他真是恨不得逃离此地。
“方才你让凤九自请休弃,成为你的侍妾,还用赵国公府的人来要挟凤九?”赵弈冷厉的话随着他一步步走近而传来。
季玄迟浑身战栗不已,忙战战兢兢道,“九皇叔,这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赵弈漫不经心地抬手,从黑骑卫的腰间拔出了腰刀,冷然道,“敢污蔑本王的王妃,杀无赦。”
骇人的三个字伴随着寒芒袭来。
季玄迟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赵弈手起刀落取走了性命。
他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鲜血自他身上蔓延而出,飞溅到了楚若云的裙摆上。
楚若云见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如今竟成了一具尸体。
而赵弈眸底渗满了森然的戾气。
他手中那把刀还沾染着季玄迟的血。
血红的一片刺得楚若云心惊胆战。
“啊!”她大叫了一声,便因为惊惧吓得晕了过去。
赵弈薄唇微勾,轻啧了一声,嫌恶地扔掉了那把刀。
“玄儿,玄儿……”崇渊帝冲着季玄迟的尸体喊了好几声,旋即面容狰狞道,“赵弈,你竟敢杀了朕的皇子,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赵弈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眸底连一丝波澜都未起,“今日你带着这么多人围了本王的王府,不就是想杀了本王吗,现在来装什么仁慈。”
原本就压抑到了极点的崇渊帝,被他这么冷嘲热讽,怒火一下子迸发开来。
他连对赵弈的恐惧都顾不得了,夹杂了嘲讽的话,便脱口而出,“朕的确是想要杀了你,朕才是皇帝,是大魏的主人。你只是个臣子,君要臣死,臣岂敢不死。”
“赵弈你妄图篡位,就是乱臣贼子,便是你登上皇位,那也是遗臭万年……”
崇渊帝正骂起劲,却见冷风手中捧着一张明黄色的布帛走到了赵弈面前。
那布帛上绣了五爪金龙。
分明是……圣旨。
似是看出了崇渊帝的疑惑,赵弈微一抬手。
冷风便在他的示意下,缓缓展开了圣旨。
崇渊帝目光触及圣旨上的内容,瞳孔骤然一缩。
那道圣旨是先帝亲笔所书的不错。
可是为何,为何先帝竟然要将皇位传给赵弈。
崇渊帝连连摇头,不可置信怒吼,“不可能,父皇怎么会将皇位传给你!”
赵弈薄唇上扬,冷意在眉宇间扩散,“这皇位是本王不要了才给你的,你却好,不知收敛,反到了本王面前猖狂。”
“如今圣旨在此,你还敢在本王面前自称天子。”
跟着崇渊帝前来的朝中大臣,顿时一个个都噤了声。
也有老臣看了出来。
这圣旨的确是先帝所写。
那圣旨上的玺印也无人敢假冒。
这么说来,继承皇位的人也该是摄政王才是。
他若是想要皇位的话,当初就不会让皇上登基了。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乱臣贼子。
当即便有元老大臣,沉声道,“当年先帝的确是说过要将皇位传给摄政王。”
只是后来皇上登基。
摄政王代为摄政,也没有任何异议。
他们这群大臣便也没有多言。
他们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劝谏皇上。
谁知竟闹了这么一出。
元老大臣的话,便是佐证了圣旨的真实性。
崇渊帝脸色更加难看,当即恼羞成怒道,“圣旨也是可以伪造的,再说了,如今朕是皇帝。谁敢废了朕,谁又能废了朕?”
“本王敢废了你,本王也能废了你。”赵弈语气平淡。
崇渊帝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乍然笑出了声,“你不过是代为摄政,凭什么废了朕?”
赵弈眸底噙着嘲弄之意,泰然自若开口,“本王废不了你,那玄铁剑呢。”
冷风不等赵弈吩咐,便退回王府,随即捧出了一个剑匣来。
赵弈一抬手,掀开剑匣,取出了里面的长剑。
众人当即为之侧目,只见那柄长剑,剑身上除了一条长龙缠绕其上,便没了多余的装饰。
即便长剑没有出鞘,透出来的肃杀与压迫感,也不是一般的剑能比得上的。
玄铁剑乃是大魏皇室世代相传的圣剑。
而且自大魏开国皇帝起,只要手握了玄铁剑,便可上斩昏君,下斩谗臣。
玄铁剑乃是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存在。
有了它,摄政王自然是能废了皇上的。
老臣们一见到玄铁剑,便都跪了下去。
崇渊帝浑身一僵,根本维持不住帝王的气度,面露狰狞怒吼,“你不能废了朕,朕虽说算不上明君,但也不是昏君,岂是你说废就能废了的。”
赵弈把玩着手中长剑,淡淡道,“怕本王抢了你的皇位,不止一次暗害本王,甚至不惜以大魏为赌注,也要杀了本王。”
“任人唯亲,生性多疑,但凡被你猜忌的大臣,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赵国公,沈将军,哪个你不想除之而后快。”
“贪图享乐,沉迷美色,你这样的人也配做一国之君?”
被揭了短处的崇渊帝,忙怒目厉叱,“你胡说!”
赵弈从黑骑卫手上接过一本厚厚的册子,扔在了崇渊帝面前,“你所犯下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本王都给你记得清清楚楚的。你若是觉得清白,那便公之于众,让百姓来评说你的功过。”
崇渊帝从地上捡起册子,一篇篇地翻开,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直至看完,他已经是面如金纸,呼吸急促了。
“假的,这都是假的。”崇渊帝用力将册子撕成了碎片,
赵弈也不阻拦,只是冷声说,“你以为撕了这本册子,就没人能知道你所犯下的罪行了吗。这些罪行,让你死上十次也不为过,你还敢妄想安然坐在皇位之上。”
“这样的册子,本王要多少便有多少,你若是觉得不够,本王还可以让人编成戏曲,让你慢慢听。”
“不!”崇渊帝惊怒喝道。
这些事情若是传了出去。
只怕大魏上下都会唾弃他。
即便赵弈不杀他。
他也不可能坐得稳这皇位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了赵弈啊。
如今赵弈请出了玄铁剑。
他便是不退位,也得退位了。
可是退位了之后呢。
难不成他要对赵弈俯首称臣?
这于他而来,岂不是生不如死?
崇渊帝眸底划过决绝之色,厉声道,“赵弈,朕告诉你,你休想废了朕,朕即便到死也是这大魏皇帝,是天子!”
他抽出身旁侍卫的长剑抵在了脖子上。
不等大臣们阻拦,他便在脖子上用力一划,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温热的血源源不断地浸了出来。
他望向赵弈,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血越流越多。
不过片刻的功夫,崇渊帝便再也支撑不住,沉沉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