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弈双眸微眯,凌厉的目光朝着说话之人直射而去。
他轻啧一声,忽然勾起了薄唇,“原来是皇后之父,永定侯。”
“你为了皇后,倒也是豁得出去……你就真不怕,本王杀了你”
永宁侯心头一凛,沉声道,“王爷何必吓唬微臣,微臣方才所说并不是为了皇后娘娘,而是为了王爷您。您身为摄政王,的确有辅佐皇上处置政务之能。”
“可您是外臣,又怎么将手伸到内廷之中。”
“再者大魏如今边境不稳,如何因为一件小事便废后,此乃不妥之举!”
有了永宁侯起头,便有不少大臣拱手附和道:
“王爷与楚小姐的婚事并未出了岔子,王爷又何必如此计较。”
“大魏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废后,皇上三思啊。”
“皇后娘娘这些年并未有过大错,便不能废了皇后娘娘啊。”
崇渊帝若有所思地颔了颔首,“诸位爱卿所言有理。”
“摄政王,后位干系重大,朕不能由着你胡来。”他克制住涌动的怒意,言语间尽是劝导之意。
“皇上觉得,本王是在同你商议吗?”赵弈把玩着手中扳指,但眉眼冷峻,眸底的杀意盘旋。
他轻蔑的语气,令崇渊帝心底愤怒忽然一下子炸了开。
崇渊帝拍响了面前的供桌,怒不可遏开口,“你这是在逼朕,赵弈,你是要造反吗?”
帝王的雷霆之怒倾轧而下。
除却赵弈,在场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赵弈神态自然,连呼吸都未乱分毫。
他轻笑一声,淡淡道,“本王是让皇上秉公处置,何谈逼迫,既然皇上做不了决定,那本王便帮帮你。”
赵弈轻描淡写说完,修长好看的手指微微一抬。
摄政王府的侍卫便抽出了利器,从人群中拉了两个人出来。
“兄长!”皇后又惊又怒。
她赫然瞪大了双眸,气恼质问,“摄政王,你抓了本宫的两位兄长做什么,你快放了他们!”
赵弈连眼色都未曾施舍给她,随即薄唇轻启,吐出了一个冷到了骨子里的字眼,“杀!”
众人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便有鲜血飞溅而出。
皇后的兄长,竟是连叫都没叫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原本精神抖擞的永定侯像是瞬间老了好几岁。
虽说他维护身为皇后的女儿。
但归根究底,沈家家业还要传给男丁。
如今摄政王一出手便要了他两个儿子的命。
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永定侯气得浑身战栗,抬手指向赵弈,怒不可遏道,“摄政王,你放肆,朝廷大臣,你怎么能说杀便杀!”
“本王要杀的人,谁敢阻拦。”赵弈冷冷开口。
“你,你……”永定侯怒意上涌,话还未说完便气得晕了过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地上便躺了三个人。
方才还振振有词替皇后说话的大臣们都吓得噤了声。
他们可不想步了永定侯的后尘。
赵弈漫不经心勾唇,露出了眸底浓重的哦弑杀之意,淡淡道,“皇上还不下旨吗?”
崇渊帝阴鸷的双眸之中滑过了忌惮之色。
这个赵弈果真是个疯子。
朝中大臣,他说杀就杀了。
若是他不废后的话。
赵弈会不会就此造反,颠覆了大魏江山。
罢了,此事本就因皇后而起。
便该由她来平息摄政王的怒意!
崇渊帝压下心底不忿,沉声道,“来人,传朕旨意了,从即日起废黜沈氏的后位将其贬为沈妃,以示惩戒。”
“参与了此事的人,全都给朕押入大牢。”
空留被人拖拽了起来。
他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转身之际扯出了一抹古怪的微笑。
皇后并未注意到他,反倒是拉住了崇渊帝的衣角,苦苦哀求,“皇上,您怎么能因为此事便废了臣妾,臣妾这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摄政王不将您放在眼里,私自残害朝中大臣,您合该严惩才是啊。”
“够了,沈氏你还要再闹吗?”崇渊帝不耐烦地拂开了她的手。
皇后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双眸含泪,“皇上……”
“拖下去。”崇渊帝厌烦地抬手一抚。
宫人急忙上前,将皇后拉了起来。
“你们放开本宫,放开本宫!”皇后使劲挣扎,但却怎么都挣脱不了宫人的钳制,只得由着他们拖拽出了祭台。
闹剧结束,崇渊帝也没了祈福的兴致,即日启程回了华京城内。
与此同时,启祥宫中。
被贬为沈妃的皇后,发了好大的火,将摆件砸了个稀巴烂。
“娘娘息怒!”伺候的宫人们吓得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招惹了祸端。
“息怒,本宫如何息怒?”皇后仍旧觉得不解气,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拂到了地上。
她抬手指向跪在地上的宫人,怒目叱问,“到底是谁,是谁敢动了本宫的凤佩?”
宫人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开口。
“好啊,没有人承认,那本宫倒要看看,你们的骨头到底有多硬。”皇后气得面容狰狞,厉声怒喝,“来人,把他们给本宫拉下去……”
谁知她的话还未说完。
季墨绝便款款而进,语气温和道,“母后何必如此生气。”
不等皇后开口,他便抬手一抚,“你们先出去吧,本王有事情要与母后相谈。”
“是!”宫人们如获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皇后当即愠怒道,“皇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本宫这是被人陷害了。那空留之所以答应本宫,不过是想要引本宫入局。”
“本宫从未将凤佩给他,他如何拿得出来,定然是有人偷了本宫的凤佩再交给他,让他来陷害本宫的。”
“凤佩乃是本宫与皇上大婚时所用的玉佩,贵重之极。本宫向来珍视,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凤佩在何处……”
她的话戛然而止。
她沉吟了片刻后,惊疑不定地打量起了季墨绝,旋即沉怒质问,“是你,本宫的凤佩除了本宫的心腹便只有你知道藏在了何处。”
怪不得,那空留的态度会如此奇怪。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季墨绝设下的圈套。
亏她还以为这次能一举拉下摄政王,坏了摄政王的助力。
没想到她为了皇儿。
皇儿却不声不响地挖了这么一个陷阱,等她跳下来。
季墨绝没有半点恼怒,幽深的瞳眸中漾过了嘲弄的笑意,便不缓不急道,“母后是气糊涂了吧,儿臣怎么会害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