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以为下了封口令,那些百姓自然不会将此事宣之于口。
谁知事情却越闹越大,甚至搅得满城皆知。
宁王府中。
季玄迟得知此事后恼羞成怒,将房中的奇珍异宝砸了个遍,仍旧觉得不解气,抽出长剑便要出府。
心腹赶紧将其拦下,劝道,“王爷息怒,那沐小姐乃是沐国公嫡女,您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杀了解恨啊。”
“是啊王爷,如今您得不到赵国公府的支持,本就失了先机。若是再得罪了沐国公府,只怕会横生枝节啊。”
季玄迟到底听进去了些。
他脸色阴沉,举剑狠狠劈向红木椅。
一声巨响,椅子便裂了开。
季玄迟恨得咬牙切齿,怒不可遏道,“沐婉柔这个贱人,竟敢与人厮混,还闹得如此沸沸扬扬。”
“本王不杀她,却也绝不会再要她。”
楚若云一个,沐婉柔一个,真把他当成了可以随意糊弄的人了不成。
这样不守妇道的女子,想来父皇也不会强行要他娶。
倒不如趁此机会退了这门婚事,再寻更好的王妃人选。
季玄迟怒火沉淀,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静默了许久,便将宝剑入鞘,沉声道,“马上随本王去沐国公府退婚!”
“王爷,这是否不妥?”
季玄迟骤然生怒,“有何不妥,他沐国公府教出来的好女儿,难不成还要硬塞给本王?”
心腹见状,只得着人下去安排。
另一边,刚下了朝的沐国公,还未进门便听闻了此事,差点没晕厥过去。
他老脸一横,疾步进了沐婉柔的闺房。
见沐婉柔还窝在沐国公夫人怀中哭泣,便气不打处来,指着她怒叱,“你还有脸哭,你可知道沐国公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沐婉柔那张白皙的脸上挂满了泪痕,怯怯辩解,“父亲,女儿是无辜,都是那摄政王设计了女儿。”
“他贪恋女儿姿色,将女儿掳了去,这才有了今日的事。”
谁料沐国公没有生出半点怜惜,反而冲上前来,用力扇了她的一巴掌。
“国公爷,您这是做什么?”国公夫人心疼地抚上了沐婉柔的脸颊。
沐婉柔捂着脸,骄纵质问,“父亲难道不信女儿?”
“若你说旁人,我还信你几分。可摄政王是谁,便连皇上都要忌惮他几分。”
“他若是看上了你,直接禀明皇上便是。”
“更何况,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看只怕是你做出了什么事情来,惹怒了摄政王。”
沐婉柔目光躲闪,一副心虚至极的模样。
沐国公哪里还看不出来,顿时气得浑身战栗不止,抬起手指向沐婉柔,又惊又怒道,“你这是要害了沐国公府啊!”
沐国公夫人也是脸色大变,却又抱着一丝侥幸说,“国公爷这也太危言耸听,难不成摄政王还能把咱们沐国公府抄了不成……”
“再者婉柔如今已经名声尽毁,他还想怎么样?”
这摄政王也真是太薄情了些。
若是他要了婉柔,与沐国公府联手,难不成还能吃亏了不成。
沐国公气得心头一梗,怒不可遏道,“你以为沐国公府在摄政王眼中算得了什么吗,如今不过是给了我们一个警告而已。”
他双眸一眯,目光锐利如刀,直射向沐婉柔,“你好生在府中待嫁,不许再出去。”
“父亲……”沐婉柔心中不甘,但被那眼神吓得浑身一僵,只得乖乖地住了嘴。
而此刻,外面却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沐国公还未来得及发怒,便见季玄迟俊容阴鸷,阔步走了进来。
“宁王殿下,您这是?”他勉强扯出一抹笑,不自然地问。
沐国公夫人忙将沐婉柔身上的红痕遮得严严实实的,这才屈膝行礼道,“国公爷,王爷,这里毕竟是婉柔的闺房。你们若是有话要说,不妨出去说?”
“正是此理,王爷请跟随下官来。”
宁王拂开他拖拽衣袖的手,一双寒眸冷冷凝视沐婉柔。
旋即便拿出了庚帖,嫌恶道,“今日本王是来退婚的,退了便走,不用劳烦国公特意款待了。”
“宁王殿下,这门婚事可是皇上首肯了的。”沐国公敛住了方才的客气,沉声喝问道。
沐国公夫人也不由得柔声说,“王爷,国公爷说的不错,此乃皇上定下的婚事,如何能退?”
季玄迟冷笑不止,径直上前,嗤笑道,“本王为何退婚,旁人不知,难道沐国公与夫人不知?”
“此刻只怕是华京之中人人都知道了,沐国公养了位好女儿,与人厮混到天明,体力不支倒在门口。”
“难道沐国公还要让本王当做不知,被全华京的人耻笑吗?”
沐国公本就理亏,纵然季玄迟咄咄逼人,他也只得忍耐下来,躬身劝道,“王爷,此事必然是有误会的。”
“国公不用再多言,这婚本王退定了,还望国公将本王的庚帖交出,免得伤了两府和气。”
暗含了警告的话,令沐国公夫妇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躲在沐国公夫人背后的沐婉柔更是心急如焚。
经过昨夜,她可以肯定摄政王不会再要她。
如今出了这种事,她能嫁的人之中,唯有宁王地位最高。
若是此时被宁王退婚。
那她这一辈子都会被毁的。
不行,绝不能退婚!
沐婉柔双手紧握成拳,一股不甘的郁结之气堵在胸口牵动着她的内伤发作。
噗!
一口鲜血喷出,她便倒在了榻上,生死不知。
“婉柔,婉柔……”沐国公夫人吓了一跳。
沐国公更是脸色骤变,冲着下人怒喝,“还不快去请大夫。”
季玄迟无动于衷放下庚帖,冷漠道,“看来沐国公还有事情要忙,那本王便不叨扰了,只是还望国公早日退还庚帖。”
他也不去看沐国公夫妇是何神情,怒而拂袖离开。
不过须臾的功夫,沐国公府内发生的事情便传到了摄政王府之中。
“沐婉柔还敢往本王身上攀扯,看来……给她的教训太轻了些。”赵弈把玩着手中扳指,薄唇微勾,眸底那股嗜血的冷意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