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院子便传来楚若云凄厉的惨叫声。
那打板子的声音传来,仿佛打在了季玄迟的脸上,令他倍感难堪。
他双手紧握成拳,盯着楚凤九的目光越发不善。
摄政王为何会突然间前来阻止。
难不成他真的是为了楚凤九。
这个楚凤九当真是水性杨花。
如今更是不给他留一点颜面。
不多时,粗使婆子将楚若云带进了内室上药。
而监刑的侍卫则到了赵奕面前,躬身俯首道:
“王爷,三十大板已经打完了。”
赵弈冷冷颔首。
他突然侧目凝视楚凤九,毫不避讳地问,“本王也该离开了,不知楚小姐可否送本王一程?”
这人当真是嚣张。
他难道不知季玄迟还在此吗?
楚凤九眸色微沉,面上却不显分毫,淡淡道,“此乃相府,臣女自该送别王爷,父亲觉得如何?”
楚淮南虽觉得讶然,倒也不敢触了赵奕的霉头,当即点头,“去吧,可别怠慢了王爷。”
“王爷请。”楚凤九抬手一抚。
等侍卫将赵弈推了出去,她才紧跟其后。
直至离开凝霜院,她都没有去看那玄迟一眼。
季玄迟心中的怒火更甚。
楚凤九怎能如此不守妇道。
难道她不知她是谁的未婚妻吗?
“宁王殿下……”
内室之中传来楚若云娇弱的喊声。
季玄迟竟生出了一抹烦躁之意。
他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与此同时,楚凤九已经将赵奕送至前院。
赵弈轻轻勾了勾她的小指,用临渊常用的语气讨好道,“九儿……”
楚凤九并未露出怒容,而是往后一退,盈盈浅笑道,“多谢王爷今日相救,凤九便送您到此了,请吧。”
“九儿……”
赵弈推动轮椅前进一步。
楚凤九便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
赵弈露出来的深邃眼眸里滑过一抹受伤之色,当即不舍道,“既然九儿今日不愿见本王,那本王便先走一步了。”
赵弈悄声与她说了这句,便让人推他离开。
楚凤九虽有些不忍,但还是克制住了挽留他的冲动。
况且一想到他在她面前做戏。
她却跟傻子一般。
她便忍不住气闷。
楚凤九目送他出门,这才转身回了落上院。
赵弈慵懒倚靠在马车内,眸底哪里还有半点在楚凤九面前的低眉顺眼。
他浑身都是冷冽的肃杀之意,俊眉微挑道,“冷风,你亲自送高太医回宫。”
“是,王爷放心。”冷风迟疑了片刻问,“王爷,属下瞧楚小姐还是不肯原谅您,您今天这一出又是何必呢?”
赵弈一个裹挟了戾气的眼风甩了过去。
吓得冷风跪了下去,“属下失言,王爷恕罪。”
他眸底肃杀之意倾洒,语气更是冷到了极致,“记住,她气本王恼本王,却也是你们的主母。若是再有不敬之言,杀无赦。”
“属下知错。”冷风心头一惊,不敢再对楚凤九有任何轻视。
他忙出了马车,将高太医送回宫中。
而高太医因为被楚若云所骗,对她嫌恶至极,根本没有帮她掩饰,便将相府内的事情和盘托出。
没几日,楚若云装病,诬陷嫡姐又构陷摄政王,污蔑高太医的言论传得沸沸扬扬。
等楚若云养好伤,才知她的名声尽毁。
她当即气得砸了好几个贵重摆件。
春桃忙在一旁劝阻,“小姐不可啊,你要是再砸下去,怕是会惊动了老爷。”
老爷近来对小姐颇为不满,尤其是现在小姐头上还顶着与宋长枫宋公子的婚约。
即便宋公子已死,在旁人瞧来,小姐便俨然是待嫁之身。
而且如今小姐还没了好的名声。
楚若云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怒不可遏道,“如今连你也敢来拦我了?”
春桃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小姐恕罪,可姨娘不是也劝您从长计议吗?”
“如今楚玉儿被端王救下送回相府,外面那些人都说宋郡王府还等着我进府,我如何不着急。”
莫说那宋长枫是个死人,即便他还未死,她也不会嫁他!
可姨娘只说稍安勿躁。
若是忍耐有用的话,局势便不会如现在这般了。
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春桃,你附耳过来。”楚若云语气阴冷。
春桃打了个寒颤,忙起身上前。
听楚若云说完,她惊愕非常,忍不住劝道,“小姐,此事对您名节无益。”
楚若云不以为然,端起茶盏来浅嘬了一口,似笑非笑道,“如今我名声不在,还管这么多做什么,按我说的去做!”
“是!”春桃垂首应声而出。
她刚一出府,消息便传进了上院中。
楚凤九落下手中棋子,黛眉微挑,“楚若云暗中请了季玄迟过府?”
“奴婢亲眼所见,出去的人是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春桃。”芍药恭敬回答。
“看来,楚若云是按捺不住了。”
楚凤九再次落下一子,淡淡道,“输赢已成定局,既然她仍旧不甘心,那合该请父亲来看看这出好戏。”
她眉眼清浅,一字一句道,“将上次祖母赏下的补品找出来,等父亲下朝,我也好去瞧瞧二妹。”
楚凤九不过稍作点拨,芍药便立刻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
若是小姐带着补品巧遇相爷。
相爷自然也不好不去瞧瞧二小姐。
届时……
芍药忙福了福礼,“是,奴婢这就去。”
楚凤九并不抬头,视线依旧落在了棋局之上。
而此时,季玄迟随着春桃进到了凝霜院中。
伺候的下人已被楚若云谴开。
春桃退至门外,将房门关好。
屋内帘帐落下,唯有星星点点的光亮漏出。
季玄迟转过屏风便见楚若云已经系好了白绫,踩在凳子上要自尽。
“云儿!”他忙拿起楚若云梳妆台上的簪子,将白绫射断。
楚若云脚下一空,落了下来。
季玄迟疾步上前,把她搂进了怀里,关切问道,“云儿,你何故要做傻事?”
楚若云窝在他的脖子处,哭得是梨花带雨,“殿下,云儿心悦你,云儿不想嫁那宋长枫。”
她抬起头来,含情脉脉望向季玄迟。
空气中似乎飘荡着甜腻的香味,令季玄迟有些发热。
楚若云只穿了一身极其单薄的中衣,因为方才的动作衣带散开,露出了里面的赤红色肚兜。
而他的指腹与楚若云的肌肤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丝衣。
季玄迟的呼吸越来越重,渐渐不能自已。
“殿下,云儿只想跟了你。”楚若云勾住他的脖子,将红唇送上。
两人纠缠间,不知不觉到了榻上。
不一会儿,屋内便响起了缠绵的靡靡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