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臣女是被人冤枉的,求您明鉴啊。”楚若云头上展翅欲飞的蝴蝶簪子,随着她的动作摆动。
她俏脸苍白,一双水眸含泪。
若皇后是个男子,定然也会生了怜惜之意。
偏偏她在后宫多年,见惯了这等矫揉做作的女子,原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烦躁。
皇后冷呵一声,“你说你是被冤枉的,那你倒是说,容乐公主的玉钗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方才你跟你那姨娘,可是口口声声说,乃是楚家大小姐偷取了玉钗的。”
“臣女也不知道为什么玉钗在臣女的身上……”
“赃物被人当众搜出,你还在狡辩。”
皇后不容她辩解,冷声喝道,“还不快把楚二小姐扶下去!”
“是!”宫人们应声而动,动作利落地将她扣住,并拖了下去。
苏姨娘眼睁睁看着楚若云被人带走。
正要开口求情,却见老夫人一个凌厉的眼风甩了过来。
她心头一紧,将求情的话咽了下去。
她知道,苏贵妃承宠多年,皇后对苏贵妃已经不满多时。
若她这个时候为云儿求情,只怕会引得皇后震怒。
倒不如让云儿在偏殿内暂时避避风头。
至于害了云儿的楚凤九,她绝对不会放过!
“好了,此事便就此作罢不得再提。”皇后带着警告的目光环顾众人。
旋即收起一脸的冷肃,温声道,“摄政王,承恩殿宴已设下,王爷还不前去吗?”
“本王的事,就不劳烦皇后费心了。”摄政王声音低沉冷冽。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都说摄政王暴戾无情,没想到他竟连皇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给。
皇后如鲠在喉,脸色有些难看。
但到底还是顾及他的权势将这口恶气忍了下去,“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先行一步了。”
她临走前,冷冷扫了眼容乐。
吓得容乐浑身一颤拉着华谨,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皇后一走,众人哪里还敢留在此处,纷纷向摄政王行礼后赶往承恩殿。
楚凤九落在后面,走到摄政王轮椅前,屈膝行礼道,“多谢王爷,让臣女免受不白之冤。”
“楚大小姐,你该知本王从不管闲事。”
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入楚凤九耳中。
她才惊觉,不知何时,两人竟离得这般近。
她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楚凤九将视线转移开来,却瞥见了他腰间的玉佩。
她眸底掠过一声异色,并不显露分毫,冷声道,“王爷放心,臣女定会尽快为王爷治好容貌与腿疾。”
“希望楚小姐说到做到。”
男人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吩咐身后侍从,“去承恩殿。”
侍从躬身上前,推着轮椅朝着承恩殿的方向而去。
楚凤九目送摄政王离开,双眸微眯。
那块玉佩分明是她送给临渊的。
为何会会佩戴在摄政王的身上。
他们两人有何关系?
她沉思了片刻,抬手一抚,缓步而行。
承恩殿就在御花园不远处。
楚凤九穿过长廊,在宫人的引领下来到了内殿中。
她才刚一落座。
芍药便自门口而来,不动声色地到了她跟前,低声耳语了一番。
楚凤九侧目望向不远处的宋郡王府家眷所在。
正好见一身着湖蓝色锦衣的男子频频望来。
男子对上她的眼神,忙端起了手里的酒杯,朝着她敬酒。
谁料楚凤九像是没有看见一般,丝毫没有表示。
男子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
呸!
小贱人,等会儿看你怎么求饶。
楚凤九把玩着精致的酒杯,唇角边噙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大小姐!”
娇软的声音传来。
楚凤九循声看去,只见苏姨娘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奴婢方才得罪了,想借酒赔罪,还望您能不计前嫌喝了妾身为您斟的酒。”
“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妾身和云儿计较才是。”
原本对苏姨娘母女多有怨言的老夫人听到此话,倒是颇为赞赏。
“凤九啊,既然苏姨娘已经向你赔礼道歉了,你便接了这杯酒,也能彰显你嫡女的气度。”
她不过是先行一步来到了承恩殿,就闹出了楚若云偷取公主玉钗的事情。
但现在看来,这苏倩如倒也没有糊涂到底。
“既然祖母都发了话,凤九怎么能不接。”楚凤九眸底泛着冷意,抬手接过了酒杯。
苏姨娘眼神晦暗不明,见楚凤九迟迟不饮。
她又倒了一杯,饮完后,举着空杯示意,“大小姐不饮下这杯酒,是对不肯原谅妾身吗?”
楚凤九仰面喝下,一股眩晕之感袭来。
她浑身一软,朝着旁边倒了下去。
苏姨娘眼疾手快将人扶住,温声对老夫人,“老夫人,大小姐只怕是不胜酒力,奴婢让这两位宫人送她去休息。”
老夫人看了看眼神朦胧,双颊嫣红的楚凤九,颔首道,“好。”
得到了老夫人的首肯,苏姨娘便朝着两个宫人递去眼色。
她们在苏姨娘的示意下,一左一右扶着楚凤九朝着殿外而去。
芍药还未跟上去,就被苏姨娘拦了下来,“你跟去做什么,难不成你能有两位宫人熟悉皇宫。你若是闯了祸,连累的是你家小姐。”
芍药焦急地看向门口,那两个宫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即便她现在追出去,也根本不知道她们去了何处。
小姐怎么办……
芍药心急如焚。
另一边,两个宫人来到了一处偏殿内。
她们绕过屏风,将楚凤九放在了软榻之上,便疾步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门再次被推了开,一个纤细瘦弱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站在榻前,看着双目紧闭,面色潮红的楚凤九,阴狠冷笑道,“楚凤九,你这个贱人,今日害得我声名狼藉。”
“我便要你比我不堪百倍,你不是不想嫁给宁王吗,那我便随了你的愿。”
她正要离开,却被楚凤九精致的眉眼刺得嫉妒之心大作。
这个贱人不就仗着自己有这么一张脸吗。
若是她的脸毁了,恐怕连宋长枫也容不得她!
楚若云眸光阴狠,将尖利的指甲,慢慢伸向楚凤九的脸颊。
在与楚凤九的肌肤不过一指距离时。
本该神志不清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冷声道,“二妹,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