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儿冷冷看着那匹发疯的马,脸上是自然流露出来的阴狠笑意。
她吩咐桃夭给那匹马喂了药效极重的泻药。
它受不住,自然会发疯。
只要楚凤九被马甩下来,再被踩上几脚,即便她不死也残了。
活该,谁让她与宁王殿下有婚约的!
“小姐!”
芍药在不远处急得团团转,咬牙要朝着马冲过去。
“芍药退下!”
楚凤九抓着缰绳,眼见她过来,厉声喝道。
晃神之际,那匹马拼命一甩,将她直接甩落到了地上。
细软的草地根本不能减少多少力道,震得她仿佛五脏六腑都碎了一般。
一股腥甜涌了上来,她唇角便有血缓缓渗出。
芍药一个健步上前,心急如焚道,“小姐,你怎么样了?”
楚凤九脸色苍白,依旧镇定自若,“无妨。”
她黛眉微挑,凝眸看向不远处的楚玉儿。
只见楚玉儿正在得意狞笑。
谁知下一秒,那匹马就朝着她直直撞了过来。
将她撞到在地。
她还顾不得浑身的疼痛。
楚若云夹杂了焦急的清冷嗓音便传进了她的耳畔,“三妹,小心!”
什么?
楚玉儿根本来不及反应,高扬起的马蹄直接踩在了她的手掌之上。
“啊,我的手!”
钻心般的疼痛,令楚玉儿凄厉惨叫。
那惨叫声刺得在场之人浑身寒毛直竖。
楚凤九将她的惨状尽收眼底,眸底始终冷漠一片。
而一脸担忧的楚若云,唇角边噙着幸灾乐祸的笑。
那匹疯马,依旧在马场中横冲直撞,再一次朝着楚凤九冲了过来。
“凤九!”
焦急的喊声,伴随着长箭划破长空的声音穿透而来。
嗤!
长箭刺中了疯马的眼睛。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脚下一点,掠上了马背。
那人一手扯着缰绳,一手举着长剑,手中长剑用力一划。
那匹马,便轰然倒地,红色的血自它身下不断涌出。
不远处,摄政王不动声色地坐下,松开了因为紧握住轮椅边缘,指尖泛白的手。
他双眸微眯,一抹危险光芒自眸底蔓延而出。
另一边,将马杀了的男人,疾步走到楚凤九面前,焦急询问,“凤九,你怎么样?”
他一袭月白色劲装,手持长剑。面若冠玉,朗眉星目,颇有雅士之风。
看见楚凤九唇角边的血迹,男人眉心紧蹙。
“锦玄表哥,多谢相救。”
楚凤九看见眼前之人,温声道谢。
“你我兄妹,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表哥送你回去。”赵锦玄正要将楚凤九扶到马车之上。
突然听到宁王嘲讽道,“堂堂相府小姐,竟这般不知廉耻,当着未婚夫的面勾引男人。”
楚凤九无力地靠在赵锦玄身上,凝眸看向不远处的宁王季玄迟。
“宁王殿下!”趴在草地上,狼狈不堪的楚玉儿怯怯轻唤。
她那张小脸因为血色全无,显得尤为娇弱。
引得季玄迟心生怜惜,温声问,“玉儿,你哪里不适?”
楚玉儿眼角泪水缓缓滑落,“殿下,玉儿浑身都疼,实在是站不起来,您帮帮玉儿。”
季玄迟看见她那娇弱的样子,心生涟漪,将其打横抱了起来。
随后,他将嫌恶的目光直射向不远处的楚凤九,“身为嫡姐,看见庶妹出事,你竟一点都不怜惜。”
楚若云见楚玉儿窝在季玄迟怀里,心里是又恨又妒。
她将手中锦帕绞了又绞,这才笑得温和无害道,“殿下,大姐姐不是这个意思。”
“玉儿,我知你善良,可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季玄迟眸光温柔。
再看向楚凤九之际,眸光变得阴鸷无比,厉声怒斥。
“楚凤九,你好歹也是相府嫡女,本就有婚约在身,却跟别的男子拉拉扯扯,甚至连自己的妹妹都不顾!”
赵锦玄稳稳扶着楚凤九,脸色阴沉,“宁王殿下,下官乃是凤九表哥。方才凤九遇险,我自然要出手相救。”
“至于你说凤九不怜惜庶妹,我想问殿下,以己度人,若是你伤到连站都站不稳,敢问你怎么怜惜旁人。”
“难不成,还要凤九忍着伤痛,如你一般抱着她不成?”
赵锦玄讥诮的话,落进宁王耳畔,刺激得他怒不可遏开口,“本王与你们可不同,本王这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赵锦玄眸底讥讽之色更深,似笑非笑道,“下官记得不错的话,这位三小姐伤的是手不是脚。宁王殿下口口声声说什么男女有别,结果自己倒是怜香惜玉得很。”
此话一出,周围轻蔑,嘲讽的打量目光都集中在了季玄迟与楚玉儿身上。
季玄迟倍感难堪,将楚玉儿放了下来。
偏偏楚玉儿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恼意,娇滴滴靠在他怀里,虚弱道,“殿下,玉儿疼!”
这一幕仿佛在印证方才赵锦玄的话。
楚凤九毫无血色的唇角向上勾起一抹弧度,讥讽冷笑。
“宁王殿下,方才臣女险些丧生于马蹄之下,你不但不救我,反而对救了臣女的锦玄表哥多有微词,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此事是殿下安排的呢。”
“你……”
不容季玄迟回答,就听她继续道,“殿下不用解释,臣女有伤在身,就不打扰宁王与三妹妹了。”
“表哥,我们走吧。”楚凤九打起精神说了这番话,细密的汗珠已经布满了额头。
赵锦玄也不欲再去理会那神色各异的人,扶着楚凤九上了马车。
“殿下……”
楚玉儿拉了拉宁王的衣袖,娇怯怯地咬着下唇,端的事一副柔弱至极的作态。
楚若云在一旁,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脸。
但碍于季玄迟在场,她只得柔声道,“殿下,不如先带三妹回相府疗伤?”
“倒也是。”
季玄迟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正要抬手去扶楚玉儿。
却见楚若云与她的丫鬟一左一右地扶住了楚玉儿。
“男女有别,三妹妹,还是姐姐扶你吧。”楚若云说罢,手下越发用力。
楚玉儿被她们架着走向马车,只得用那泛着泪光的双眸,盈盈望向季玄迟。
看得季玄迟心神一荡。
他迟疑了片刻,抬手一抚,跟了上去。
摄政王坐在轮椅上,看着相府的马车一前一后离开。
沉声道,“拿着本王的令牌,去宫里将高太医请到相府,为楚大小姐看诊。”
黑衣侍卫诧异开口,“王爷……”
高太医医术极好,可谓是太医院之最,乃是皇上的御用太医。
莫说是一般大臣,就是皇子都请不动。
王爷竟要为了楚大小姐,请高太医。
“去。”
淡淡的一句话,裹挟着上位着的威严。
令黑衣侍卫心头一震,忙抱剑拱手,“是,属下遵命。”
话音刚落,他便拿着摄政王交予的令牌,骑上快马朝着皇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