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知书笑一声，谁说上官家嫡子是个废柴的，瞧这机敏的样子，若再有人这般说，真该拉出来让他好好瞧瞧。
“上官兄还真是机敏，说起来我今日还真是有一事想打听一番。”
上官源勾唇浅笑了一声，手里折扇轻摇，心里头却提起了兴趣，他倒是好奇，什么事值的沈家嫡女深夜来访。
他侧着撑起身子，眼睛明目张胆盯着沈知书看，一双美目流转，似是隐匿着道不出的情意，叫人看上一眼，便会忍不住脸红。
“哎，还以为是许久未见，沈妹妹想我了，不曾想……哎。”他做出一副心碎的样子，低眸蹙眉，眉间像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沈知书口中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还给自己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咳咳——你，你正常一点。”不知怎的，脸上有些发热。
沈知书又看了他一眼，瞧他正盯着自己看，瞬间又将目光转了回来。
心里不禁叹了口气，他这双眼睛，就是看东街卖肉的大哥估计都带着几分情意吧。
见状，上官源脸上笑意更甚，沈妹妹当真有趣。
沈知书正了正神色，一脸正经道，“我是有正事要说的，上官兄别同我打趣了。”
上官源挑眉，“沈妹妹说说看，可是又有什么大事准备带上我了？”
他倒是一直记得寿山那次，想着让沈知书带自己做大事，不过哪儿有那么多大事都能叫自己遇上。
“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打听一些东西。”
上官源这才从榻上下来，粉色衣裳搭着背后那摇曳的红色幔帐，说不出的相称。
两人这才坐近了些，不过他这人依旧是一副淡然之色，嘴角始终抿着笑，眼中也是带着丝丝缕缕的情意。
“怎么说？”
沈知书：“我近些日子总想起那次寿山时，同李尚书家嫡女李薇心的过节，想起那次与她打赌，她还欠我一支艳舞，每每想起便觉得亏，我知晓上官兄人脉广，所以就想问问上官兄可了解李薇心那家。”
李薇心，李尚书，上官源闻言心里头却起了疑惑，那双盯着沈知书看的眼睛都带上了几分考究。
虽说与沈知书算不上多相熟，但这每每相处下来，也知晓她不是那种会抓着小事不放的人，更何况与寿山那次已相隔多月，她突然提起这事，想必要了解的可不是那么简单。
若说沈知书突然打听李尚书一家是意外，但要是联想到那位，这
就要另说了。
他突然明了了些什么。
只是他却做出一副意外的模样，有些震惊道，“啧，沈妹妹这是想叫那李薇心兑现承诺，当街表演艳舞？”
沈知书怔住，倒也不是这么说。
她定了定神色，没由的脸上染起几分忧愁来，“这都过去数月了，李薇心想必也不会承认当初的口头赌注，想想当初她在京中贵女面前那般挖苦我，还折我面子，每每夜里醒来都后悔当初为何不叫她兑现赌注。”
说罢，她还发出一声哀叹。
那一声叹息，浅浅的，像是小猫爪挠人心一样，钻进耳朵里都觉得酥酥麻麻。
瞧她这幅样子，上官源却摇着折扇，笑得开心，能叫沈家嫡女做出这般折面子的事，还有这些装模作样的话，还真是活久见了。
见上官源迟迟不说话，沈知书悄悄抬眸瞟了他一眼，却发觉那人还死死盯着自己看，瞬间就收回了目光。
做戏便要做全套的，中途装不下去那才是真折面子。
“这样啊，那我的确应该同沈妹妹站在一起才是。”上官源手里扇风的动作更加频繁，话里也像是带着别样意思。
“那是自然，那上官兄可还知晓李家其他一些隐情？
同我说说，我以后也有的嘲弄那李薇心的了。”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了。”
说着，上官源便起身在雅间里走动起来，一圈一圈转着，脚下还没个停，都快给人晃晕过去。
沈知书微微眯了眯眼，手支在桌上撑着脑袋，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
上官源这番动作还有刚才盯着自己时那些考量，自己都看在眼里，他可不是这般磨叽之人，就他那性子，自然是有什么便说什么的主。
今日这一番古怪行为，似乎真印证了那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上官源不会伤害自己，这是直到如今都坚信之事，但却并不妨碍自己好奇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来。
这时，上官源手中折扇突然合上，只见他一脸惊诧，快步走了过来，“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沈知书闻言眼睛一亮。
“从前那李薇心心悦容家容湛，且在京中还说出了非容湛不嫁之言，当时可传得沸沸扬扬，气得李尚书差点没将人捆了送去庵里当姑子。”
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曾几何时，容湛在京中也是炙手可热之人，那可是京中才子之首，凡是有容湛的地方必定会有一群贵女小姐远远相看。
这李
薇心心悦容湛说起来算是再正常不过的，毕竟自己从前也是这般。
沈知书一摊手，一脸的无奈，“上官兄，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我怎可会不知？我想知道的是，一些旁人不太知道的事。”
她目光狡黠，明眸善睐，一双眼睛像是能将人心底看透一般，上官源被看得心底有些毛毛的，下意识躲了躲目光。
回过神时又想起，自己为何要躲，在这儿装样子的，可是她沈知书起的头。
…
沈知书走时，外头天已经泛起鱼肚白，两人磨了一晚，是什么都没套出来，走时瞧她那样子，憋屈的模样，真叫人心疼。
不过上官源知道，这惯是装给自己看的。
今日一见沈知书，倒让他瞧出了点儿别的来，沈家嫡女可是个惯会演的，比那伶人都要胜上几分，一晚下来，好几次都要被她套去话，若非自己反应快，这嘴就真把不住了。
站在二楼雅间外，瞧着沈知书走出去之后，他才转身进去，不过进的不是先前那间，而是隔壁。
进了屋后，他便急匆匆抓起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
“可累死我了，沈妹妹还真是不好应付，就该叫你去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