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上挂着笑,并不顾忌沈知书往后一步的举动,反而往她面前更走近了一步,“沈家妹妹,方才在殿中,没能好好同你说上话,没成想,在这又遇上了。”
沈知书心中无感,还真是巧,面上却只能故作乖笑,“不知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太子一步一步逼近,最后停在她面前,两人之间距离不过一臂,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勾了勾嘴角,先前在宫宴时,就发觉了这沈姑娘样貌一等一的好,当时容湛当真是福气好。
现在容沈两家退了亲,与其指望容家,他何不如自己直接纳了这沈知书。
同这沈知书相比,李薇心显然已经不够看,先前在寿山,也是丢脸至极。
原先他还准备纳了李薇心作侧妃,以此拉稳李家,可如今看来,还是沈知书更为合适。
沈知书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头,就在太子还要再往前之时,喊住了他,“太子殿下!”
听出了沈知书语气中的不悦,还想再走近一些观瞻美人之貌的太子,只好讪讪的停下了步子,“沈家妹妹不必害怕,本宫只是想同你说说家常。”
沈知书的神情却显然冷淡了不少,“不知太子殿下所说的家常
是指什么?”
见沈知书愿意听,太子脸上再度挂上这么些年,自认为能够将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温善柔笑,“本宫知你与容家退了亲事,是容湛之错,是他不知珍惜,本宫也是为你打抱不满。”
还以为太子是要说些昱王的什么事,来搅合庆帝的打算,这会儿却说起了容湛,沈知书一时间还真当他是来话家常的,就是这话家常的人,可真不应该是他这个太子。
此时的太子,在沈知书看来,还真是不太有脑子。
难怪上辈子,最后坐上了皇位,也被萧续架空,成了个傀儡皇帝,政权都不在手中。
“沈容两家退亲之事过去已久,不知殿下此时重提是为何,臣女已无心再提往日之事,殿下见谅。”
难不成,他这个太子,还想为容湛说几句好话,让两家亲事得已继续?
继续用这种方式,拉拢沈家?
沈知书的怀疑,是基于此前所知的事情。
可眼下大的太子,却早已不将希望放在容家上,眼前的女人,他何不自己纳下。
面对沈知书,他有十足的把握,“容湛识不清,本宫却是知珍惜的,沈家妹妹何不入东宫,本宫必将真心待你,绝无虚言
。”
沈知书:“……”
太子话刚说出口,沈知书就忍不住一阵恶颤,还未等她说什么,便又听太子道。
“太子妃近半年来身子已见不行,太医也曾说,撑不过今年,届时,太子妃之位,必然是你,东宫太子妃,和昱王妃,沈家妹妹应当知道如何选。”
他这笃定的语气,是沈知书活了两辈子,以为听过上官源最甚,却要从今日起改观。
看来晋王死后,太子便当自己高枕无忧了,能够坐稳这储君之位了。
对上太子自信从容的神情,沈知书却张口便拒绝,“臣女惶恐,谢过殿下好意,只是臣女无心儿女私情,何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自己,做不得主。”
言下之意,她拒绝,除了自己不乐意,庆帝也不会乐意。
即便太子想请赐婚,那也只会惹恼庆帝,得不偿失。
如此,太子即便被拒了不悦,也奈她不能如何。
沈知书毫不犹豫的拒绝,显然惹恼了太子,太子脸上原本挂着的笑此刻再也挂不住,眼中愠怒迸发,“本宫乃太子,你敢拒我?”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当真是拎不清,难道自己堂堂太子,还比上那个瘸了腿的吗!
对上将情绪完全暴露在外的太子,沈知书心境却反而平和许多,看向他时,神情已完全淡漠下来,“殿下是太子,可陛下才是天子。”
即便你将来成了天子,也依旧是旁人的傀儡。
便是想用权势压人,庆帝还在,也轮不着他一个太子。
从未有人这般与自己说话,何况还是区区一个女人!
太子脸色难看,被沈知书这短短的的几句话,彻底激怒,脸面再挂不住,两步向前,
“沈知书,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他抬起的手,便要朝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扇去!
一道带着天然讽笑的嗓音响起,“皇兄。”
太子抬起的手停在半空,扭过头看去,是去而复返的萧延。
萧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视线落在太子抬起的手上,脸上的讥讽,显然是对着太子的,“皇兄这是在做什么?”
他视线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最终停在沈知书身上。
并未想过萧延会走了又回来,太子愤愤收回了手,瞪了一眼沈知书,声音低到只有两人能听清,“女人,你给本宫等着,本宫要的人,便一定会得到!”
这一番威胁之言,落在沈知书耳边,却像极了败者最
后一番欲拉扯回面子的宣言,毫无魄力,徒增笑话。
再望向昱王时,太子脸上又重新挂回了笑意,“阿延不必紧张,皇兄就是路过,同沈家妹妹说说体己话,这边走,你同沈家妹妹好好说说,何必动怒。”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眼前这个瘸子,究竟有多少本事。
除掉晋王这个强力的对手,还是依靠的昱王,自己即便是想要除去这个剩下的绊脚石,也不能暴露自己。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太子,这会儿对上昱王,灰溜溜的走了。
沈知书这才看向了昱王,对比不成器的太子,她更在意的,是在背后,悄无声息的将京城搅动成如今这般模样的昱王。
方才还推着轮椅的侍卫,这会儿已不知去了何处。
昱王看着不远处的沈知书,冷笑一声,“怎么不答应他?”
没有错过萧延眼中的讥讽,沈知书声音冷淡,“臣女命薄,担不起这福气。”
对上沈知书的的反应,萧延更加讥讽,“你若觉得自己命薄,担不起这福气,就不该将他留在你沈府当个护院,你沈家便担得起这福气?”
沈知书却反而笑了,“臣女愚蠢,实在不知昱王殿下口中的他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