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贵千金究竟如何了?”沈月影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堂主沉默了片刻,忽然转过身道:“鬼医还是自己看吧。”
沈月影抬起手,在触碰到绷带的时候忽然一顿,她盯着眼前女子露出来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探寻出什么一般,可是闭着的时候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只得放弃。
绷带被一点接着一点的解开,眼前人的皮肤没有一丝少女该有的细腻光滑,反而坑坑巴巴的,甚至有些地方还有些血污,让人看了只觉得作呕。
沈月影心底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那个想法却愈发的强烈了起来。
她转而去解开女子脸上的绷带。
片刻后,沈月影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眼前躺着的这位姑娘不是旁人,正是一个她认识的老熟人了——沈佳怡!
沈佳怡身上和脸上的伤口正是由于禁山上的毒虫啃噬所导致的。
沈月影从来不曾想到会在这种场合遇到沈佳怡!
她如今只庆幸沈佳怡陷入了昏迷,不然的话她今日着实别想着安全走出这间屋子了。
“鬼医,不知道我外甥女的病可能够医治?”
沈堂主的声音打断了沈月影的思绪。
她面色微微凝住,“医治自然可以,不过——沈堂主,不知道你这里可有面纱?”
“面纱和病情有什么关系?”沈堂主不解的问道。
沈月影沉稳道:“贵千金身体中的毒素极重,旁人在她身边待久了也会受到些许影响,面纱多少可以遮挡一二。”
不等沈堂主答话,沈月影又道:“沈堂主出去吧,让两个丫鬟进来,我需要给贵千金泡药浴祛除她身体里的毒虫!”
“既然如此,有劳鬼医了。”
沈堂主出去之后,两个丫鬟走了进来,沈月影顺势将一个药方交给了丫鬟,吩咐道:“让人将这些药材准备好,放入雕花桶里,再让厨房多烧热水,准备给这位小姐沐浴。”
丫鬟不敢耽搁,连忙去办了。
“你们堂主应该不姓沈吧,那应该是他随口敷衍我的姓氏。”
将沈佳怡安置好了之后,沈月影忽然说道。
剩下的丫鬟警惕的看了一眼沈月影,陪笑道:“堂主的事情,鬼医不妨直接问堂主就是了,哪里有属下说话的份。”
沈月影也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你说的对,你在这里
守着,若是你们小姐有什么动静唤我就是。”
看来这里的人想要套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慕承州并不在外面守着,不知去了哪里,反而一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负手而立的沈堂主。
对上对方一闪而过的锐利眸光,沈月影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人果然不放心自己。
“鬼医,我外甥女的病情怎么样?”沈堂主迎了上来,殷勤询问道。
“千金的病情颇重,尤其身体中的毒素复杂,想要彻底清楚有些困难,只能先泡个药浴逼出身体的毒虫来,再做下一步打算。”沈月影故作憔悴道:“不曾想贵千金的病如此凶险啊!恐怕需要的药材会有些多——”
“有劳鬼医了,不论需要什么药材,只要能够救治我外甥女,只管吩咐下人就是了。”沈堂主拱手道。
“堂主,堂主,府衙来人了——”
通报声响起,沈堂主抬起手,歉意道:“这里一切就托付给鬼医您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离开一步了。”
沈月影瞥了眼从沈堂主离开后就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丫鬟,“我要单独逛逛,不必跟在我身后了。”
丫鬟犹豫
了一下。
沈月影冷笑一声,“怎么?难不成沈堂主让你们把我当成犯人了,还要亦步亦趋的跟随着?”
“奴婢不敢!”丫鬟慌张低下了头。
鬼医恶名已经传遍府邸了,就连堂主都不敢与其争锋,哪里是她这个小丫头能够反抗的?
摆脱了丫鬟,沈月影故意在府里绕来绕去,她心里清楚,明面上的人好摆脱,只怕暗中还有人跟随。
不过方才通报声中说起府衙的人来了,看来听风堂和府衙是有关系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了。
不过慕承州既然不在她身边,应该已经混入其中展开调查了,如今她只能够尽可能的给他吸引些视线,让他能够安心调查。
她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什么,面色微微僵住。
不远处的屋顶上赫然蹲着一个身影,正矮身听着什么。
天色昏暗,她站在假山的亭子上才隐约看到屋檐上的身影,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不过沈月影心里清楚,只怕这人就是慕承州了。
而那个房间,应当就是大堂了!
“不成想是州府大人大驾光临,继呈有失远迎啊!”确实如沈月影猜测一般,沈堂主并不姓沈,真名乃是
黄继呈,他见到来人解开兜帽,露出面容,顿时惊诧不已。
“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竟惊动了大人前来?”黄继呈心中有几分忐忑,从前有事情对方都是派人过来通知的,不成想这次竟然亲自过来了,难不成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
“之前那批货你处理的怎么样了?”顺州州府坐在了主位上,拿起茶盏,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大人尽管放心,一切按照旧例,将所有货品能出的出,不能出的也从黑市里走了出去,等账目梳理清楚了,这批货的钱稍后就会奉上。”黄继呈道。
“嗯,这些东西你是处理管了的,我也不去管,不过我今日过来是提醒你一件事,本官得到消息,京城要来人了,恐怕也是走的水路,最近截船的时候动作小点,别触了霉头,到时候对你对我都不好。”顺州州府将茶盏放下,不轻不重的一声,却砸在了黄继呈的心头。
黄继呈连忙道:“我明白州府大人的意思了,行事定会小心为上的,只是不知道这次来的人如何?可要我安排一二?”
两个人合作已久,都清楚彼此的性情,这个所谓的安排无非是用钱财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