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进屋，施法将外套恢复，转头见云绾有些走神。
“在想什么？”
云绾有些心虚，“没什么啊......”
“在想煜？”
这种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云绾没有吭声，算是默认。
“别看他那个样子，其实面冷心热。”
这点云绾倒是知道。
否则，他也不会帮她那么多次。
白泽似乎猜到她的想法，“但他也不是谁都帮的。”
这话的意味不言而喻。
云绾低头，暗自在心里思索。
之前她也想过这个问题。
但她认定是因为喜欢自己笔下的主角，才会喜欢古子煜。
可随着时间推移，这个答案似乎有些站不住脚。
扪心自问，她会对着笔下的人物脸红心跳？
“我们在人类社会生活了这么久，人心险恶，适者生存这些法则，早就烂熟于心。如果不是真的在意，又怎么会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去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呢？尤其是煜，再怎么说他也是商人，比我们更擅长算计利益得失。”
“可他有在意的人啊......”
白泽明白她的意思，“说实话，一夫一妻是用来约束你们人类的，异界可没有这种固定。喜欢谁，不喜欢谁，娶几位夫人，选择同性还是异性，全凭个人喜好。如果我站在这个角度回答你的问题，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不过人嘛，眼里完全揉不得沙子，活得会很累。”
在遇到古子煜之前，她压根没想过恋爱，妥妥的不婚主义者。
是他让她有想试试的念头。
但仅限于一对一。
明知对方心有所属，却还要坚持，在她看来就是执迷不悟。
不是她眼里揉不得沙子，而是不想埋下悲剧的种子。
其实恋爱嘛，也不是非谈不可。
况且还是像她和古子煜这种情况。
人类和妖怪在一起，注定不可能白头到老。
这么一想，又觉得为这种事发愁，根本是庸人自扰。
云绾缓缓抬头，平静地看着白泽。
“我现在还是学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将来呢？总要考虑的吧？”
云绾笑着摇头，“那古子煜也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门外，古子煜正要敲门，听到这话，抬起的手，忽然僵在半空。
白泽不解地看着她，“你不喜欢煜？”
“明知道不合适，还要喜欢，不是挺蠢的吗？”
云绾将已经修复的外套挂起，然后坐在桌边继续赶稿。
见状，白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安静地离开房间。
走出门口，闻到古子煜的气息，微微一怔。
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谁知往前走了几步，古子煜从阴影中走出来。
“谁让你多话？”
白泽有些委屈，“这么久都没有进展，我看着着急，帮你探探口风。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反倒这么说，我可要伤心啦。”
“我早说过，让你离她远些。”
“那可不行，我是她的哥哥，也是责编。”
白泽推了推眼镜，笑意盎然。
“放心，她不选择你，自然也不会选择我。”
见古子煜视线冰冷，白泽夸张的双手搓搓手臂。
“我觉得绾绾只是借题发挥，说什么跟妖怪不合适。如果真的不合适，又怎么会跟你......别那么看着我，每次见到她，你眼底的情绪那么明显，我很难看不见啊。你骗她还可以，但骗不了我。”
古子煜不悦，“别说得很了解我似的。”
白泽没跟他呛，而是表情认真道，“煜，绾绾跟我们不同，她的生命稍纵即逝，经不起等待磨蹭。与其不清不楚，你应该早做决定，让她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确实，他很想跟她在一起，占有她，宠爱她。
但这是爱，还是原始的冲动？
她会衰老死去，而他却要带着她的回忆，继续活下去。
如果两人在一起，彼此是否能够承受？
这种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惦念寻找一个人，对他来说，算不得美好。
“她想要的，不过是你的一句话。”
古子煜眸光暗淡，“她刚才也说了，我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那么说只是为了让你更在意她。”白泽无奈叹息，“煜，她不明白，可你活了几千年，难道也不明白？如果真的不在意，你会为她舍掉尾巴？即便是对你之前的恋人，也没做到这种程度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
白泽无语。
这两个怎么都不听话？
“今天签售会，她受伤了。”
听到这话，古子煜的眉心一紧。
“看吧，你担心她。”
“就算养只猫，久了也有感情。”
白泽觉得跟他说不通，“总之，你去看看吧。”
“你应该处理过了吧？”
“嗯，不过......”
“那我还去干嘛？”
说着，古子煜转身大步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白泽无奈地揉揉太阳穴。
不管，他看着闹心，管吧，又谁都不听。
次日早晨。
云绾接到通知，版权方想见她，确定影视化的事宜。
刚进餐厅，她就看到古子煜，喝着咖啡看财经报表，见她进来也没吭声。
旁边的厉岩和夏天不明所以地对视。
都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
反正古子煜向来阴晴不定，她也懒得理会。
再者，昨天她也想明白了。
之前他也曾跟人类在一起，对她却没这个意思。
也就是说，他可以跟人类交往，但她不行。
不喜欢她，还要对她做那种事，不就是玩玩而已吗？
反正是玩，选谁都一样，不是非她不可。
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替身，或者替代品！
等过了这几天，她就收拾东西，搬回学校宿舍。
眼不见，心不烦！
古子煜喝完咖啡，起身的时候，刚好云绾也站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当没看到对方，前后脚离开餐厅。
“他俩这是怎么啦？”夏天撑着下巴，疑惑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上次去超市还好好的，这才过去几天啊......”
厉岩茫然地摇头，“不知道。”
“这是什么新式撒狗粮大法吗？”
“不甜不咸的，没意思。”
夏天笑着摇头晃脑，“没想到小煜煜这么快就下头啦，都省的我动手了。希望他们一直这样，千万别和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