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模糊,那泪光闪闪中,她说不出此时那心底不断涌动的情感有多么的复杂。
想着几日来的猜疑,疏离,想着那日他急于离去的背影,他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一切的残忍。
可这样的乱世下,残忍又是怎能杜绝的!
原来他在暗地里做了这么多,原来他选择隐瞒一切是为了保护她。
忽然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那淡淡的清香,熟悉而让人心安。她焦急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人。
他站了多久?!
回头望着他。
他面色苍白,幽深的黑眸极力的掩饰着那流动其中的痛苦,他的身体僵硬,嘴唇紧抿着,似乎瞬间便是失去了颜色。
云楚洛还来不及开口,他便说道:“你都知道了?这事儿本就是不能瞒你太久。恨本宫么?”
云楚洛感觉到脸颊上滑落滚烫的泪水,那心因他的话而痛,因他的痛苦而痛。她起身,颤抖的伸出手,握住他紧绷握成拳头的手,轻轻的搓揉着,这才几日不去碰,便是如此冰冷了?
“对不起。”云楚洛泣不成声。或许是还太自私,或许是自己太过愚笨,怎能到现在才将所有的事情想清楚。赵君
泽都说过,这世上唯一能够真心护她的人只有元祁。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伤害她,他只是不善言辞,不习惯将所做的一切说出来而已。
元祁那灰暗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是妾太过愚笨,世上除了太子,其他人为了达到目的,或许会利用我,甚至是伤害我,但唯有太子不曾。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太子必定会护我。对不起。太子,原谅妾可好?”
她抬起头,满脸狼藉,已看不出平日的美貌,她望着眼前面容模糊的倾城男子。
他不言语,望着她一张花脸,伸出手轻柔的擦去她的泪水,而后用力的稳住了她的红唇,似要在这一亲吻中,体验到她的温度,似要在这一亲吻中,抚平多日来的恐惧担忧。似要在这一亲吻中,告知她他的真心。
“呜呜呜……”
无论哭的多么狼狈,无论那泪水是否混入了他们的亲吻中,他都不曾嫌弃她。
电光火石间,似乎眼前飘荡着那晚,他那如初雪般清冷的声音问她,是否愿意做他的妾!
如今,他用他的行动来告诉她,他护她,不惜以自己做牺牲。他用他的行动告诉她,她的选择终生不悔
。“我爱你,太子。”爱一字,从不曾轻易出口,只因这一个爱字,重之重。
在那呼吸急促,天旋地转之际,他松开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那个孩子如今还活着。”他平稳气息后,对她轻声道。
云楚洛一阵惊喜,难以置信。“怎么会?”
“废除了他的武功,毁去了他的记忆。”元祁声音冷漠的说道。若非是因为云楚洛,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消除记忆?”云楚洛扬眉有些不解。
“章神医的毒药无人可解。他这辈子都不会记起过往。今生只会生存在隐世的山庄之中。”元祁耐心的解释着。
云楚洛脸上笑容灿烂,熊抱住他的腰,“为了妾,太子没有斩草除根。妾知道,谢谢。”
对于风儿而言,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不是吗?能够忘却仇恨,简单而快乐的活着。
“只是,太子的那封信怎会落入兰玉手中?”云楚洛拧眉不解。
元祁轻轻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接着说道:“那封信是由赵子尽交给兰玉。”
“什么?”云楚洛紧锁着眉,烬儿当真是变得不折手段,与元祁合谋之时,与兰玉也合谋,而在
其中还能游刃有余,他,已是各中高手。
“做好准备了?他这两日一定会前来见你。”元祁轻声询问道。并将她的神色变化收入眼中。
云楚洛勾起嘴角,淡淡一笑道:“终究会再见的。”
元祁抚摸着她头发的手顿了一下后,接着又说道:“兵器厂已经毁了。小十按照本宫的吩咐已在另一处的兵器厂。”
“毁了也好,注定让我们等待的那一天,到了。皇上……该是这两日就会有动作的。”云楚洛抬起头望着他,见他神色如常,却又心中忍不住为他疼痛,那日到来,就注定着他所有的伤疤要渐渐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他比任何人都痛。
“五日后,他必会昏迷不醒,第二日清醒时已不能下床。而那日,便是一切都结束。”
“章神医这些年来还真是辛苦……”
被元祁所用,章神医也算是将毕生所学全部贡献了。元游能够活到现在,足以可见章神医的医术。
太子府门外不远处。
一辆马车停下,而随着马车帘子掀开,从中露出两个人的身影。
而这两人一出现,顿时世间万物失色。
看男子,姿容绝顶,尊贵冷
傲,似乎年龄就在三五十六岁左右。
看女子,绝美容貌,五官精致,因保养甚好,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三十出头。这样的女子堪当绝色二字!
那男子搂着美妇人的肩,一脸的冰冷傲然,出口的话却是十足的醋意,“来看过了,便放心了?”
美妇人深深的凝望着太子府的大门,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对于男子的醋意已经司空见惯,却又没心没肺的说道:“他容貌倾城,当属天下男子之最。”
“还不是到现在都未曾报仇。青莲,无需担忧他。其他几国无一人可以伤害他。这些年来你在暗中做的一切已经足够了。”男子不耐烦的说道。
“可他凭一己之力未曾让我有机会帮助。”美妇人有些遗憾,可又觉得如此便是真正权倾天下的人。
看着美妇人唉声叹气,男子嘴角一抽,“并非你的亲生子。”这些年来,他人能够被她的样子欺骗,可他却已经身经百战,压根就知道她不过就是装模作样。
美妇人闻言瞪了他一眼,“毕竟是这具身体真正的孩子,当属血脉至亲。”
“想要去认亲?”男子看穿了她的想法,直接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