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曾揭穿你,只因你是南宫家的人。若不想自寻死路,明日天亮便离开夏国京都。”元祈眼中不含有一丝情绪,甚至没有因为南宫蓉的眼泪而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南宫蓉忽然大笑不止,“哈哈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样绝情?若不是你与姑姑,何来今日的我!”
房外,云楚洛听闻房中的大笑声,不由得蹙紧了眉。南宫蓉这笑容似乎有种绝望的味道!元祈不会答应履行婚约,她心中有数。但是南宫蓉应该不是那么懦弱的人,这样的结果南宫蓉应该能够承受得住。更何况,南宫蓉从出现到现在都是带着某种的目的。
“你可知道当年的带着我离开的管家,在半路上就因为伤势过重而死!临死前用最后的力气给我写了血书,当年的我还年幼,还不认字,根本不知道那封血书上究竟写的是什么!我天真的认为有人会救我,一个身着艳丽,涂脂抹粉的庸俗女子将饿了许久的我救了。”
“接下来,你可知道我有了怎样的经历?你可知我从小学的是什么?不是武功,不是女红,是学了琴棋书画,棋只会下在男人的身上,琴只
会弹那靡靡之音!看的书也是那不堪入目的春宫图!画的也是那男女之间最为恶心的交融!”
“若不是你与姑姑,我又怎会见识到这般肮脏的情景?十二岁,我才仅仅十二岁,便没了初夜!当我知晓自己身世的时候,我想要逃,但那种地方,进去了便没有出来的机会!尊贵的太子殿下,你可曾见过那样的场景?”
“他们一次次将逃跑的我一丝不挂的置身在暗室中,我不知道是哪个男人摸了我,那个暗室究竟有多少手,多少个男人!一次次的折磨,我在等着那个与我有着婚约的太子哥哥救我。我一次次的等待,一次次的请求,可太子哥哥在哪里?”
“我曾经是南宫府的小姐,该是有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这些年的岁月,我在经历着非人的折磨,而太子哥哥呢?可曾想过南宫家族尊贵的血脉在经历过什么?我在青楼门前,迫不得已的卖笑!那几年我不止一次的寻死,却都在非人的折磨下清醒!”
“也罢,我不是你思思念念的人。你自然感受不到我的痛苦,但若是云楚洛有这样的经历,你定会感觉到痛苦!”正因为在青楼
中长大,她才会隐藏心思,整日笑脸,未免受苦,客人喜欢怎样的她,她便做怎样的自己。
南宫蓉满脸泪水,往事如同一张画卷一幕幕的重新在眼前上演,那些无助的岁月,仿佛此刻正是让她承受着!
“这些事情你是绝对不会知晓的。因那个将我送入青楼中承受折磨的人便是当今的夏国皇帝。他封锁一切关于我的消息!若非五年前我被人救走,今日怕是我早就已经死在妓院之中。”南宫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那似笑非笑的美丽容颜上,神情复杂。
元祈幽深的黑眸之中似有一层黑云翻动,双手已经暗暗紧握成拳。元游……
南宫蓉突然无惧,她朝着元祈又走进了几步,紧接着竟然挡着元祈的面,撕碎右胳膊的袖子。
顿时,那胳膊上布满着密密麻麻的疤痕。每一道的疤痕都很深。看在眼中,触目惊心。
南宫蓉低头望着手腕上的伤痕,自嘲的笑道:“本以为割腕自杀便可以逃出生天,但是每一次的割腕换来的便是他们用那种被磨的细细的长针用火烤红紧接着烙烫在胳膊上,虽然不会鲜血淋漓,更不会流太多的血,可
是那痛钻心,同时每一处伤口都要许久才能愈合。”
“可你是否知道,他们绝对不会给我擦药止痛,更不会让我停止接客!还真是残忍。后来,我怕了,我怕的不是形形色色有着不同要求的客人,而是寻死!每一次寻死的结果都是我无法承受的。”
“是兰玉救了你。”元祈眼前似乎浮现了当年母亲被侮辱致死的情形。元游,虽是他的生父,却被他人利用,不辨是非黑白的对待母亲,南宫家族,甚至是南宫蓉!
南宫蓉嘴角上扬,“是。若非是他,我仍旧生不如死。不过,后来才知原来他是想要利用我。真是可悲!”
“见到太子,我便幻想着,或许日后有了依靠,不会被人任意利用!因为有太子哥哥的保护。可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不曾想过保护我。看来,这辈子我注定孤苦飘零!如若兰玉知晓我并没有完成任务,他还有皇上绝对不会原谅我。而我注定要在青楼中惨死。”南宫蓉忽然有些无力,不免又后退几步,靠在柱子上,支撑着浑身的重量,同时又无助而自嘲的看着元祈。
她是真的希望能够得到元祈的庇护!还希
望做一个真真正正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是在众人呵护下长大的千金小姐!
元祈双唇紧紧紧抿着。
早在刚才便已经走到门前的云楚洛听着南宫蓉的话语,震惊的立于门前。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南宫蓉会有这样的遭遇!
“太子哥哥……说出这些过往,蓉儿的心终于松了。其实,这婚约不必履行,我也未曾想过真正逼迫太子哥哥。还有一事,太子哥哥想要知道,夺得蓉儿初夜的人是谁吗?”南宫蓉仿佛陷入了多年前那绝望和无助的夜晚。那晚外面还下着大雨。
云楚洛心下一颤,脚下不稳,那个夺得蓉儿初夜的人……
元祈黑眸之中,似有浓烈的血红之色闪过。
瓢泼大雨中,青楼内依旧是欢声笑语,笑声到处皆是。那些年就在这里长大,由最初的恐慌无助,到后来的习惯。那夜,她惊慌失措,想要逃,却无法逃,只能在无助的恐慌中等待着那个夺走她初夜的人。
“就是当今的皇上。那晚他见到我的容颜后,对我拳打脚踢,在我无力站起,头破血流之际,他便是强行要了我!后来我才知晓,他竟然是皇上,是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