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游本想继续为难元祁,但兰玉暗中递给了他一记眼神,他便压着阴沉的面色,哼出几个冷气。
见状,云楚洛想要拥住元祁,对他温声细语,让他的心莫要因为元游的狠毒冷漠而更加冰冷。但眼下她只能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如何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多日不见云侧妃,云侧妃看上去面色极佳,想来休息不错。”兰玉移目看向云楚洛,双眼微眯,笑道。
云楚洛淡笑回道:“谢大皇子关心。”
“云楚洛,你好大的胆子!狐媚太子,导致太子无视朕的旨意,更恃宠而骄,妄想专宠!迷惑太子不忠不孝,又让太子遣散府中姬妾!你该当何罪!”元游眼光犹如豺狼狠毒的盯着云楚洛,怒声质问。
云楚洛冷笑一声,元游这一番言语当真是让人觉得可笑。不过也有几分正确,她的确是迷惑了太子,也的确是要专宠,这又如何。
只不过这不忠不孝四个字当真是让她哭笑不得,若非他受人蛊惑,对待真心对他的南宫青莲无情杀害,同时又想方设法的害元祁,如今用这孝来威慑他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笑不已。
元祁淡淡的
目光如同这秋日的风带着一丝丝冰冷的气体扫向元游,而那让人无法窥视的眼眸深处在看见元游那丝毫不掩藏的杀气的眸子时,第一次的闪现了冰雪三丈的狰狞。
当年母亲在他面前惨死,他年年幼没有反抗的能力,但如今谁敢伤害云楚洛?他必定让将那人剥皮去骨!
元游与兰玉同时触及到元祁眼中的光芒,皆是惊惧片刻。元游竟感觉到心口凝滞,呼吸慢了些许。
而兰玉则是有些惊讶,还有些防备。元祁本身就是让他不得不将所有的行动都变得小心翼翼,如今他更是要防备。
“皇上所言妾不敢承认。妾不曾迷惑太子,而太子更没有不忠不孝。不知是何人进言,竟敢污蔑太子,挑拨太子与皇上的关系?”云楚洛低敛眼眸,波澜不惊的回道。
“父皇所说的迷惑,专宠,皆是空穴来风。狐媚一词更是不适合云楚洛。至于不忠不孝,父皇想用这四个字形容儿臣多年来所做的一切,儿臣自然不敢不认。如此,儿臣现在便可沦为庶民。父皇也可立大皇子为太子。”元祁目光如剑盯着元游,未有片刻迟疑寒声道。
二人异口同声
否定一切,且态度有着几分的不屑,至于云楚洛所说的一切只会让元游气愤,但元祁如此直接的话语竟然令元游大为惊讶,难以置信,元祁所说的正是他这么久最想要做的,可此刻元祁竟然主动开口!
这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元祁竟然会这般容易放下多年来所做的一切,而且态度如此风清云淡!
兰玉眼光锐利的望着元祁,似要从元祁丝毫不在意的华丽俊颜上察觉到什么,但一无所获。
云楚洛虽知元祁此时言语并非气话,但她仍旧有几分担忧,担忧着会有意外的情况发生。不过,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果真,元游意外并无其他反应。而兰玉则是默默无声。因他们都不知元祁在玩什么把戏。
见状,云楚洛反倒是更不用担心了。接下来她就安心欣赏由元游和兰玉二人一起编织的好戏!
“看来儿臣果真没有猜错,父皇处心积虑要废了儿臣,既然如此,儿臣不可不孝逆了父皇得心意,这就离宫。”元祁俊颜上笑容依旧,再次沉声道。
闻言,云楚洛眉梢微动,心下有几分好笑,想不到他做起戏来像模像样。当真
是让人察觉不到半分的异样。
元游暗中看向兰玉,只见兰玉两眉深锁,轻轻摇了下头。元游心下便有了几分较量,眼光锐利的盯着元祁,心中腹诽:当真是贱人之子,要保护太子之位,甚至是要保护云楚洛,竟然此刻使出了釜底抽薪之法!
他干笑了两声后,对元祁说道:“太子想多了,不过是些小事。再者,关于云楚洛近日的传言越发的多了起来。朕为保你,只能如此。”此时此刻,若是元祁刚才的那番言语被他人听去,怕是谣言四起,皆是议论兰玉居心叵测。而兰玉若想顺利登基,怕是更会难上加难。元祁刚才那番言语能够那般有恃无恐,就是看准了现在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兰玉暗中看了眼同样镇定从容的云楚洛,多多少少仍旧是有些意外,元祁竟然是为了她不惜打草惊蛇。收回打量的目光后,对元祁说道:“父皇近日来甚是担忧于太子,刚才一番言语并非本意。太子,莫要说这些话来伤父皇的心。”
“云楚洛乃天下最大兵器厂的主人,掌握着各国的兵器,如此女子竟然入不得父皇的眼?夏国有云楚洛乃是夏国
之福。”元祁清冷的目光,似乎无波澜的扫了一眼兰玉,最后看向元游说道。
元游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云楚洛假死了两年,再回来竟然不声不响的有了个兵器厂!
对于乱世而言,有着上等的兵器可谓是如虎添翼!而云楚洛更是为人虚伪,竟能够在京城内短短时间留下了好名声,如今夏国人知晓云楚洛这事儿后,个个欢腾,更是敬畏云楚洛。元祁还真是会找女人!
或许,元游没有意识到,他刚才的气势渐渐消失,在元祁的三言两语之中,已经落于下风。但,兰玉却双眼明亮,他眼底暗藏利光望着元祁那平静且看上去还有几分笑意的眸子,心中渐渐大骇。元祁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云楚洛乐见此刻情形,如此便可说明,兰玉与元游的一切举动都在元祁的掌控之中。不过,她又对元游的糊涂而心中发凉,甚至是忍不住猜想,如若自己是元祁,当面对眼下情况的时候,会如何面对?她想,必定是心痛不已。亲生父亲害了亲生母亲后,又来害他,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绝不会做的如同眼前男子这般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