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
元鱼风尘仆仆而归,沐浴过后浑身无力的坐在梳妆台前。
铜镜中的女子面色苍白,面容之上不见有任何血色。
刚才在皇陵时,赵子尽那般重视云楚洛,她虽然看上去平静,没有任何异样,可只有她知道,今日一行,云楚洛的话必定会在赵子尽的心中留了根,如今他漠视她,那么日后因为云楚洛,他会更加的漠视她。
但是,今日所做一切,她并不后悔,没有付出哪里会有回报。
“娘娘,您说皇上会应了云侧妃的要求,放了流云吗?”笑言好奇担忧的问道。时至今日,她才赫然明白,原来在皇上的心中,公主根本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个云侧妃。那云侧妃究竟是何德何能?
容貌与公主不相上下,但是身份却无法与公主相提并论!甚至是比皇上还要大四岁呢!如此大的差距,竟会让皇上失了魂!
元鱼眼光一沉,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的狠绝之色,“他怕彻底失去她,就一定会放了流云。”虽然他知道放走流云后,日后会有许多可能性,但是他那般在乎云楚洛,绝对不会为了一个流云而让云楚洛恨他!
“怎么会?那流云可是要刺杀
皇上,若是放走,岂不是放虎归山?”笑言大惊,不可思议的高声道。
元鱼扫了一眼笑言,冷冷一笑:“那流云在他眼中,根本不及云楚洛半分重要。放走云楚洛是绝对的事情。”
“怎么好事都被她占尽了?皇后当年可是因为她的袖手旁观,才会导致小产,以至于皇后伤了身子,到如今都不曾再有身孕。如今夺去了皇上的喜爱也就罢了,还想带走一个罪犯!她可真是胆大妄为!”笑言愤恨难平,咬牙切齿道。
元鱼从笑言的手中接过梳子,凝望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专注而轻柔的梳着半干半湿的发丝。
瞧着元鱼失神,笑言立即担忧的轻声唤道:“娘娘?娘娘?”
元鱼抬眼看着笑言,淡笑道:“我怎会那般轻易如了她的意?就让她如此称心如意的回去,与太子哥哥双宿双飞?我该做些什么不是吗?”
笑言怔愣的望着元鱼眼中的那片冰冷之色,顿时愣住了,同时也感觉到心底的惧怕。公主现在这般模样好可怕啊。
“笑言,给本宫梳头。今日各家夫人千金入宫,本宫必须马山过去见。或许在这些千金小姐之中,有绝色美人。过些日子群臣
就会上奏皇上选秀。这些小姐之中,或许会日后成为宫中姐妹。”元鱼忽然敛去眼中的那一抹狠毒之色,转而轻柔的笑道。
笑言皱了皱眉,有些诧异元鱼的忽然变化,总觉得有些不对。公主向来善良,刚才那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可现在再看公主,巧笑嫣然,莫非她刚才所见,是幻想?
……
夏国,太子府门前。
林善雅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天都快黑了,还不见嘉杰再出来!她已经让守卫去催,但是等到现在,都不见嘉杰的身影!
莫非他将她的话当做是空穴来风?认为是她诬蔑云楚洛?她有这么愚蠢吗?这等事,怎会随便诬蔑?
她已经看到四周隐隐出现的几个汉子,他们已经在四周站了将近两个时辰了!若不是碍于此处是太子府,他们必然会前来带走她,将她带回那富商府中陪各式各样无法选择的贵客。
就在她发觉那些大汉没了耐心,她不得不失望随着那几名大汗回去时,那嘉杰终于从府中走出来。
“怎样?太子是否答应见我?”林善雅几步上前,主动询问道。她询问之时,特意将声音加大,让那几个企图走过来的大汗停住了脚步
。见状,她紧绷的心松了松。
嘉杰上下打量着林善雅,面无表情。
林善雅察觉到一丝不妙。
嘉杰冷笑道:“林姑娘可知,造谣诬蔑云侧妃,会有怎样的下场?”其实两个时辰前,他去见了主公后,将此事禀告,主公向来冷静而没有一丝波动的眸子顿时被一层杀气覆盖。即使主公没有说什么,但他已经肯定林善雅是空穴来风,企图诬蔑云侧妃!
林善雅身形一颤,连连后退。
“你们几个还不快将这疯子带走?竟然胆敢在太子府门前胡言乱语!”嘉杰不再看她,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几个汉子,冷声命令道。
……
翌日。
齐国京都,城门口。
“停下。”云楚洛忽然开口吩咐道。
小十立即拉下缰绳,侧头看向坐在他身侧的流云。
流云同样不解,为何她会忽然喊停。他出声问道:“云侧妃,何事?”他在牢中多日,以为只能等待死亡,没有想到她说会救他,当真是将他救了出来。但是赵子尽却提出了要求,让他不可在夏国为官,更不能上战场与齐国为敌!
他忍不住心中冷笑,赵子尽当真是想多了。不久前皇上曾经交代他,日后若不能留在
齐国,那么就尽心保护云楚洛。他曾立誓,必不能毁约。如今他活着是要替皇上完成心愿,他宁可在太子府内做云楚洛的护卫,做她的心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想要看到齐国的江山终有一日会在赵子尽的手中拱手让人!赵子尽……断子绝孙。想到这里,他上扬的嘴角冷漠而狠毒。
云楚洛从窗口探出头,回头看向只能看见轮廓的齐国皇宫,神情有片刻的迷离……
城墙最高处,赵子尽挺直背脊眺望远方。他神情冷峻,背后的双手交握。
眼前回放着昨日与她的对话。
“多年前我曾立下誓言,必定要护你一生。如今我已是齐国皇帝,你可愿意留下?只要你愿留下,我会如当初一般,仍是你的那个烬儿。”他期盼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所有的一切已经无法倒退,失去的永远不会再次拥有。烬儿,希望如愿以偿的你可以真正的快乐。”她未曾犹豫的回决了他。
他半眯着眼眸望着城门方向,此刻她已经离开京城,距离他更远!他根本无法留下她。即使,现在的他有绝对的能力去保护她,但现在的她也已经不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