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平稳自己的气息,让自己淡然,就如同好多年未见的朋友一般,对元祁说道:“两年多未见夏国太子,夏国太子风华绝代更胜当年。”
此话脱口而出,却又仿佛在心中游走了许多遍,如何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决定今后是否可以将二人的关系简单话。
对,她要的是简单,或许也是毫无关系。
元祁眼中冷光乍现,一丝怒火袭上心头,她这一句话便是要撇清关系。
甚至是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
当真是绝情。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那沙沙作响风吹长柳的声响。
一道黑色身影欺来,他一双深如幽潭的眸子锁住她那淡漠的眼眸,身体微微向前倾,“云楚洛,你说你该如何补偿本宫?”
闻言,云楚洛皱着眉抬起头看向她,察觉他忽然之间距离如此近,想要退后,便听见他继续说道:“从未有人能够骗本宫如此久,两年多的时间,你玩耍够了吧?”
两年多的时间,她让他信以为真,认为她的死是真实的。
却从未想过她会欺骗他,若是当时赵子尽没有将她带到齐国,那么他便会派人阴差阳错要了她的性命。
而她过的
却是那般的安逸,当真是让人羡慕至极!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似乎对目前的身份甘之如饴,甚为习惯。
清妃?沐轻?他眼底浮动着暗光,他看着她仍旧如同初见之时想要逃离的样子,嘴角勾起那漫不经心的笑,“想要躲开?此时此刻,暂时不会有人来这里,云楚洛,你是聪明的。该知道本宫对本就属于本宫的人或者东西绝对不会放手。你现在若敢退后一步,本宫不会保证不顾后果,将你揽在怀中,亲你!”
多么响亮的宣言!
带着那么一丝丝愤恨,那么一丝丝寒冷,同时难以掩饰他的想念。
从未有过一个女子,能够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当然,除去多年以前,母亲惨死的一幕。还有两年多前,那焦黑的两具尸体。
她竟然见到他后,第一反应竟是撇开关系,然后想要躲避他。
在她心中,他是洪水猛兽?
又或者,无法与赵君泽相比?
想到这里,元祁眼眸更为黑暗,似乎在眼瞳深处晃动着暗红色的光芒,那理智忽而被愤怒掩盖,他淡淡的笑道:“赵君泽不过给你清妃的位份?你便知足了?两年多的时间,竟然给你变
化如此多?如此的容易满足?当年本宫许你侧妃之位,你嗤之以鼻,甚为不屑,现在竟是心甘情愿要了赵君泽的清妃之位?云楚洛……你……”
当元祁说要亲她时,云楚洛便止住了退后的想法,可紧随而来的是元祁这般冷酷无情的质问,她紧皱起两眉。
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愤怒的时候。其实,他应该知道,现在所做的一切皆是危险之极。
但是,他现在的这番不留情面的言语,当真是刺痛了她!
她面色微微苍白,想要去辩解什么,可又觉得没有什么需要去辩解。只因,注定她与他不会有相交线。从明日开始,他们或许将会终生不见。她坚信,在各种战争中,就算是与兰玉之间的较量,只要他想,便不会落败。
所以,在她眼中,他从来都是强大而无人可比的!
元祁接着冷笑道:“云楚洛,你被赵君泽睡了?”
山河之歌第四十七章
闻言,云楚洛身体僵硬的瞬间猛的颤抖了一下,她圆瞪双目盯着元祁那殷红的唇角上无情的淡笑。
在他心中,她便是如此不堪?
她自嘲的一笑。
“夏国太子今日怎的如此急躁而口出侮
辱之言?妾犹记得当年之事,若非那该死的交颈欢,妾断然不会失去理智,与夏国太子一番云雨。至于如今妾该怎么做,夏国太子日理万机,就不必劳烦夏国太子担忧了。”
元祁眼底暗光瞬间在眼中浮动,他紧盯着她脸上那刺目的笑,若那年没有意外,她没有中了交颈欢的毒,就不会与他交欢?答案就在心里!他华美逼人的俊颜晃动着冰冷的暗光。
“云楚洛,无论怎样,你已是本宫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片静默之中,他幽幽开口道。
这一句话他说的极轻,浮动的柳枝似乎能够将他的这句话给吞没。可云楚洛却能仔仔细细的全部听入耳中。
云楚洛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由得好笑道:“夏国太子,似乎忘记了妾如今的身份!如今妾已是齐国后宫的清妃。夏国太子最是清楚,什么该选择的,什么不该选择的。至于夏国太子给予的侧妃之位,妾从未看在眼中。不,应该说如此尊贵的位置,妾有什么身份配去染指?既然如此,妾也是没有什么颜面面对夏国太子。夏国太子即将大婚,妾恭贺夏国太子。”
当她转身欲要走
出这座亭子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纤细的皓腕,那般用力,“云楚洛。”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云楚洛心下一颤,几个深深呼吸间,她收起刚刚失去理智的愤怒,低下头看向他那白皙修长的手,低声道:“夏国太子,放手吧。对你,对我,皆是解脱。既然你曾经无法给予的,现在仍旧是无法给予,不如做做好事,放我一马。其实现在对于夏国太子而言,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动作。毕竟,那暗处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更何况,夏国太子心中应该已经有所选择了,不是吗?”
曾记得,几年前,他将她拥入怀中,给予着她片刻的温暖。
那时候她想,若是自己没有那么多要求,心甘情愿的跟在他的身边,或许也会幸福的。
可是如此她便会失去自我,彻底的丢了自尊,与此时代的女子一样,以期待一个男人无法保证一生的宠爱来度过余生。她偏偏不是这样的女子。
对于此刻身处这个时代的她而言,或许要求的有些多!
对,的确是有些多。所以,她不要求。
女子轻柔的话语在亭子内响起。
似乎还带着一抹请求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