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所有人的眼中,他是高大的,王者的威仪让他高高在上,从未见他如此欣喜若狂,更没有见过他如此小心翼翼。
在云楚洛的面前,他如同变了另一个人,这样的他……她未曾见过。
心口悄悄扩散着那陌生的疼痛,还有妒忌。
在房中伺候的宦官,宫女皆是目瞪口呆。
自从皇上登基后,他们可是从未见过皇上如此激动的时候呢。
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子是谁?云楚洛?忽然想起,前不久如嫔被贬为美人,兰妃得以晋升为妃的时候,皇贵妃的身边的宫女曾经提过这人!
只有两步之遥,她身上的那抹熟悉的淡香味亦如当年。
望着面前的赵君泽,云楚洛轻轻的眨动着双眸,时光飞逝,几年过去,经历了许多。从未想过再见。她轻轻一笑:“当年若无齐国皇上相救,妾绝不会活到今日。”
赵君泽颤抖着手,上前一步,伸出手,强硬的臂弯一下便将她拥入怀中,怀中传来女子熟悉的温度,几年来唯一让他心跳加速的温度。
让他体验到,情之味。
赵子尽忽然有种冲动,他想要飞奔过去,将二人猜开,可脑海中又有另一个声音,这
是刚刚开始,复仇之路本就要舍弃。
香兰身形不稳,靠在桌子旁,美人面色苍白,她望着赵君泽,扪心自问,这么久以来的宠爱不是真的吗,真的不是真的吗。
“你怎可狠心如此?”赵君泽声音沙哑的问着此刻在他怀中的女子。
如此狠心,既然没有死,怎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因为元祁?
元祁将她隐藏的如此好,竟没有透露出任何消息?
云楚洛眼光微动,轻轻的推开了赵君泽,“妾一整日未进食,此刻已是饥肠辘辘,浑身没了力气,齐国皇上如此小气么?”
怀中一空,赵君泽唇边那灿烂如花的笑容瞬间凋零,可转眼间他便笑了,“任你吃,来人,命御膳房备膳食!”
赵子尽上前一步,对赵君泽说道:“既然惊喜已经送到,臣弟便功成身退。”
闻言,赵君泽回头看向赵子尽,眼光忽然幽暗如夜,危险的光芒在眼中浮动,轻笑一声,“甚好!”
“姐……”赵子尽转眸看向云楚洛,轻轻唤了一声。
可这一回,那女子没有那欣然的应,她只是淡漠的说道:“庆林王一声姐,如今妾已不能承受。”
庆林王……不再是烬儿…
…
赵子尽忽然感觉喉咙被人紧紧的抓住,他脸色白了片刻,干干的笑着点了点头,强迫自己转身离去。
“皇上……云侧妃远道而来,实属不易,不如让云侧妃先去休息片刻?”片刻左右的时间,香兰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并掩饰甚好的走到赵君泽的身后,举止娴雅询问道。
云楚洛淡笑望着香兰,两年未见,仅凭着香兰的这两句话便可确定香兰的心机更是难测。“无需麻烦兰妃。”
赵子尽将她重新送到赵君泽的身边,赵君泽与香兰都应该赵子尽此举目的为何。
而香兰,如今一句云侧妃便是在一旁提醒赵君泽如今她的身份。
赵君泽眸光一暗,似有一抹杀气在眼底悄然划过,他小心翼翼的望着云楚洛的神色,竟后悔近日来的谋算,刚才的一幕幕此刻想来,竟如此不堪。
可当他见她眉目之间没有一丝不快时,心中陡然空洞,他清楚的记得,当年她对他说过,她极其善妒,若日后成亲她的夫君必须身无二妇!此刻,她淡然如此。
说明了什么?
他瞳眸之中闪过一丝冷凝之色。
今后,他有时间改变。
当初他可以,今后他仍旧可以。
他不知道的是,某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很难重新掌控在手中。
就如同,这一场棋局,身在棋局中,日以继夜不能安寝的谋算着,最终或许只能获得玉石俱焚的结果!可仍旧是选择飞蛾扑火。
“她早已经不是夏国太子侧妃。香兰,不可多言,退下!”赵君泽冷眸看向香兰,没了之前的浓情蜜意,声音冷冷的警告道。
香兰绝美的容颜上,完美无懈可击的笑容重新有了裂缝,不再是夏国太子侧妃?他是想要将云楚洛留在身边是吗?
云楚洛眼眸低敛,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当她听见赵君泽否决了她的身份后,轻轻蹙起了眉。
赵子尽,还有那背后之人算准了赵君泽会有这等反应?
而赵君泽必然不会轻易放她,那么,元祁得知消息后呢?
她心中咯噔一声,绝对不可让元祁得知消息!
否则,不仅如了背后那人的心愿,更是会让元祁……陷入两难之中。但,也许元祁会看破阴谋,根本不会前来齐国。
香兰离开之时暗中扫了一眼云楚洛,见云额神色如常,无任何异样,掩藏的竟如此深,面对赵君泽的深情流露,竟也能如此镇定自若……
无视
香兰的打量,当大殿们关上的瞬间,赵君泽喜不自胜,笑的如同一个孩童般,“云楚洛,你竟没死!”
云楚洛见他如此,忍不住轻笑出声,“若是已经死了,怕是如今早就已经是一堆白骨。”
“不可说死字!”赵君泽忽然怒喝一声。她已经死过一次,万万不可有第二次。同样的痛,他承受不起第二次!
见状,云楚洛轻轻蹙起了眉,收起脸上暂时放松的笑容,背过身子,因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赵君泽。
对于赵君泽的情意,她无法回应。当年,在她四面受敌,别无选择或许就会面临着被人玩弄的情况下,求助他并得到了帮助,无论他是想要通过她达到怎样的目的,她知道,对她的这份情意中,是真的,并非虚假。
可此时此刻,他们二人都面临了巨大的挑战。
她不可给他希望,毕竟当年那片刻的动心已经过去。
若是后来没有发生那么多,她与元祁没有发生那么多的话,永远不知其实动心与爱虽然有联系,但绝非关联过多。如同爱与深爱看似一样,却又有些不太一样。
若深爱,她或许可以放弃或者争取更多。有时候,她必须承认自己太过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