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程夜只觉得眼前的女孩比简历上照片的胖点。
一双可爱圆润的双眼,正惊恐地看着自己,像极了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
许今今的眼睛虽然红肿得厉害,但眼神却坚毅决绝。
“嗯,你变胖了,不过,胖胖的,也挺可爱。”他突然伸手想摸摸她的头。
“你别碰我,谢谢你把我救出来。”许今今往后退了几步,顺势擦了脸。
“我……先回家了。”她现在心情差到谷底,不想理任何人,她转身朝着小区大门走去。
“你先跟我走。”黑胡子男笑着把许今今拉回来,两人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许今今:“……”你要干啥啊大哥。
黑胡子男拉着许今今来到单元楼边上一个装修考究的精致小门,走进去,竟然是一个气派的古铜色双门电梯。
一位西装革履的小姐姐用温柔的语气跟费程夜问好。
“这,怎么还有一个电梯?”许今今回忆起刚才吵架的一楼大厅内,已有两个金碧辉煌的电梯了。
“这个是直通顶楼的私人电梯,我家。”黑胡子男笑笑。“你现在还是先别往大门走了,我们小区的物业很敬业的,非得抓住你给业主一个交代,你还是先跟我走吧,我来处理。”
许今今叹了口气,只能先跟他走了。
两人一进电梯,许今今就远远地站在了电梯的最角落,从后面紧紧地盯着男子。
“你不要慌,我不缺钱,所以女人也自然不缺,”男子背对她自顾自说,“其实理论上,明天我们才会认识,只是早了一天而已。”
许今今看着他的背影,更加困惑。
“我就是费程夜,费总。”男子说完“总”字,嘴巴一撇,转过身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但脸上散开的黑胡子让他更像一只变态的大猩猩了。
许今今倒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她只是努力搜寻着记忆。
今天上班的时候在公司见过费程夜的两寸照啊,那是人事经理专门拿给她的,好让她提前熟悉新领导的各项信息。
怎么就给忘了呢?
对了!上班时看见的两寸照上可没这么夸张的黑胡子啊啊啊!
完蛋了……他肯定看到刚才吵架斗殴的场面了。
许今今你这是要走大运啊!
“费……费总?你是公司的新副总费程夜?”许今今努力挤出微笑,恨不得找个任意门原地消失。
“对啊,我昨天从美国飞回国,刚到家,还没来得及补觉。”费程夜顺势打了个哈欠靠在电梯扶栏上。
距离很近,许今今看到他眼睛里还飘着血丝。
“这……这么辛苦,你可真是年轻有为,我……我刚才……”我刚才打人的一幕希望你可以永远忘记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许今今绝望地闭上双眼。
“这套房子是好几年前爸妈当投资买的,他们不喜欢闹市区,就一直空着,现在我回来了就给我住了。”费程夜面无表情地说。
“哦……”
果然是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接下来几天必须得努力好好工作,不能再出现任何岔子。
爱情已经破碎成那样,她不能再失去赖以生存的工作。
“33层到了,欢迎回家。”电梯传来温柔的女声。
费程夜走在许今今前面,打开了前面沉沉的大门。
“进来吧,欢迎来到我家。你是第二个光临这个家的客人,哈哈。”他对许今今兴奋地说。
可许今今拘谨地站在门口不愿跨进去一步:“费总,谢谢你,你家真的很不错,我很荣幸。那啥,我就不进来了,有什么工作,你就直接交代给我吧……”
还没等她说完,费程夜走到许今今身后,把她用力推进了家里,顺手把大门一关。
他在玄关处换了一双皮拖鞋,从口袋拿出手机,往里走去头也不回:
“你话真多,拖鞋在门口,水在那边自己要喝自己拿,我先发几个消息,等我一下。”
说完他躺在了沙发上噼里啪啦敲字,留下许今今呆呆地站在玄关处。
有两箱依云矿泉水就放在玄关右边不远处,边上是两只很大的黑色行李箱,一只打开一只合上,上面还挂着机场行李托运贴条。
她盯着费程夜的侧脸,他眨眼的速度很快,似乎在费力思索什么。
是啊,他刚才就这样拽着自己跑了……楼下的物业也一定认出了他……肯定会好奇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还是先跟我走吧,我来处理。”这是他刚才对自己说的话,有点霸道又很稳当。
许今今已经忘记,依靠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警察不知道有没有到小区,如果他们上门来抓人,许今今并不会做一个逃兵。
她环顾四周,这个家看起来有一种宁静又奢侈的感觉。她看见很多大理石以及深棕色木质元素。有一面墙面看起来是用皮革铺面的,吧台那边琳琅满目放着很多英文字样的酒。
光是客厅的面积就有她和林晓臣租房的二倍那么大。
她想起了刚毕业的时候,林晓臣骑着单车带着她在钱塘江边骑行,他指着临江一排排林立高楼,对她说,我们一起努力,总有一天,我要带着你住进那里的小区!
想到这些事,她不禁又开始伤感。
五年的青春爱情付之东流,好不容易攒下的50w,也全部被林晓臣卷走了。
许今今略懂法律,她知道,要追回这笔钱,希望渺茫。
强烈的委屈、悲伤、愤怒、绝望涌上心头,她只感到鼻子猛烈地酸着,眼泪止不住簌簌落下,用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发出太大的抽泣声。
“你怎么还站着?走过来坐呀。”费程夜的声音打断了许今今的思绪。
她抬眼看他的时候忘记了自己还在哭。
“……怎么还哭上了?”费程夜很惊讶,又一下明白了,“别哭,那种人不值得,你这么聪明长得也挺可爱的,还有大好的人生等着你,过来,有大事情通知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费程夜的声音有特殊的魔力,还是说,在这样绝望无助的时刻,无论换成是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许今今都会感受到加倍的暖意。
不管怎么样,不能在领导面前失态。
“好。”
许今今擦擦眼泪,慢慢朝费程夜走过去,却还是不敢踩到那块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黑色地毯上。
“我想跟你结婚。”
费程夜说完,冷静地吸了吸鼻子,狭长的双眼认真地盯着许今今,等待着她的回应,一改他往日浮夸纨绔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