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尘!
与他挽臂浅笑的,是翟家千金,集团执行总裁翟凌!
李梦瑶瞳孔微缩,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二人交缠的手臂上。
她怎么不知道他会来参加酒会?
而他的女伴更是高不可攀的凌海第一千金!
原来母亲说的都是真的,她才是那个可笑至极的小丑!
李梦瑶下意识地攥紧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罗尘刚踏进宴会大厅,就察觉到一道锐利强烈的眼神扎过来。
迎着那道视线看回去,正对上一双被怒火洗濯得异常明亮的眸子。
见惯了李梦瑶的冷漠和不耐,这还是他近来第一次见她情绪激烈的样子。
那双眸子里写满了对他的控诉,倒让罗尘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被提出离婚的是他,净身出户的是他,两人并没有争吵,也算是好聚好散。
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他就仿佛成了罪人,还不知顶的是什么罪名。
算了,无非又是前岳母和小舅子又告状,他黑锅背了何止一口,早就麻木了。
再说如今二人已经分道扬镳,再去追究辩解,没有任何意义。
罗尘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跟着翟凌往会场中央走。
翟家作为商品交易会的承办方,又是凌海市的三巨头之一,自然是今晚最受瞩目的。
而跟着翟凌一同亮相的罗尘,也毫无意外地成为目光焦点。
“这男的是谁啊?怎么跟翟家大小姐一起来的,还很亲密的样子,以前怎么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人?”
有人小声询问身边的友人。
他也是凌海市富家子弟圈子里的人,虽说顶级圈子挤不进去,但那几个在金字塔尖儿的也都门儿清。
罗尘这个生面孔,简直像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
“不知道,该不是哪家会所的头牌吧?可是这样的场合带个模,那不是给翟家掉价吗?”
“还有哪家的头牌能比皇邺的强,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吧。”
众人都在对罗尘的身份议论纷纷,李梦瑶听着那些揣测,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罗尘身如玉树,俊逸出尘,把身边绝美魅惑的翟凌都压得黯淡了几分。
这还是她印象中,整天只绕着灶台打转,只琢磨着怎么做饭打扫的男人吗?
不管别人如何揣测侧目,罗尘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打听到九星草的消息,就离开这里。
不管离开了多久,这些充满铜臭味的地方还是会让他生理不适。
“罗神医,好久不见,您肯赏光前来,实在让翟某受宠若惊啊!”
身在会场中央,被众人簇拥的白发老者一眼看见罗尘,立刻远远打起招呼。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顿时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
那老者,可是翟家的家主翟河东,真正的实权掌控者!
却用这么热情又谦卑的语气,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打招呼。
真是活久见了。
罗尘一抬眼,盯着翟河东打量一番,转头对翟凌说:“打120,现在就打。”
说话间,人也几步走到翟河东身边,抓起他的手向腕间探去。
“这……罗神医,你这是……”
翟河东话没说完,面色突变,脸紧皱成一团,一声不吭就昏死过去。
会场骤然间静了几秒,随后爆出阵阵惊叫。
翟家人更是慌了手脚,将昏迷的翟河东团团围了起来。
“都让开,保持通风,翟凌,让你的保镖清场!”
罗尘边说边将翟东河放倒躺平,让他头侧向一边,同时解开他的衣扣,右手食指在他胸口膻中穴用力一戳,顿时留下一个鲜红的指印。
“翟老不会是心梗了吧,赶紧做心肺复苏啊!你戳他干嘛,这不害人吗!”
不知谁喊了一句,被吓呆的众人才反应过来,连声附和不说,还有人伸手去拽罗尘。
罗尘并未因此停下,头也没抬,右手落指如风,快速精准地在翟东河胸腹之间的穴道上连点。
左手随意一挥,将拽着他肩膀的人手掌挥开。
“翟凌,不想给你爷爷送葬,就给我清醒点!”
这一声冷斥,舌绽春雷,让翟凌慌乱的心神立刻安定下来,头脑也跟着清醒了几分。
罗尘的本事她没见过,可没少听爷爷说起。
现在情况紧急,急救人员未到的时候,也只能相信这个所谓神医的手段了。
她神情冷肃,对众人快速说道:“翟家突发意外,诸位得罪了。”
说罢一挥手,会场外围警戒的黑衣保镖立刻聚拢过来,将围在翟东河身边的人一一请走,只留下罗尘一人。
来参加酒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被人轻慢一句都会不爽,更别说被保镖“请”到一旁。
只是翟家根基深厚,又事出紧急,不易结怨。
这发泄的矛头,自然就指向了身份不明的罗尘。
“连急救的流程都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神医?”
“翟老一向识人善认,这回怕是走了眼,被江湖郎中给骗了吧?”
“翟家人也是,怎么就听他的,还任由他胡闹呢?”
再多的质疑之于罗尘,都是过耳轻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翟东河胸口的红色指印乱中有序,隐在皮肤下的血管居然也渐渐浮凸出来,连接着各个指印,形成一幅诡异的“梅花图”。
左边胸口几根粗浅不一的血管上,各有一小段近乎发黑的颜色。
罗尘向翟凌一伸手:“给我找几根牙签,用酒水消毒一下。”
他早已封针多时,师门传下的银针收在天翼小区的别墅里,不会随身携带,就只能用牙签暂时救急。
翟凌早被这闻所未闻的急救方式震住了,立刻亲自找来牙签,又用烈性白酒浇淋消毒,递给罗尘。
她已经隐约猜到了牙签的用途。
却没想到罗尘只是手指快速弹动几次,牙签就像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落在颜色发黑的那几段血管上。
下一秒,几股浓稠的黑血同时喷射而出,一种熏人欲呕的臭气顿时在宴会厅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