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西临别院,阿忠刚将老毒物接来。
“王爷,恕老夫来迟。”老毒物看着躺了一地的护卫,上来就是请罪。
“先解毒。”明裴渊自然不会怪罪老毒物,他都一把年纪了,先是跟着自己跑了趟辽州,刚回东陵以为可以休息了,结果半夜又被阿忠从被窝里揪出来。
阿忠要不是替明裴渊去宫里送回执,现在估计也是躺在地上的那个。
“王爷,这是烈性蒙汗药,能让人昏睡一天一夜。”老毒物诊过脉之后,满脸震惊。
明裴渊也满脸震惊。
因为,从前念念跟他吹嘘过,只有她制作的烈性蒙汗药,才能让人昏睡一天一夜。
“他们……”他指着那些个倒地不醒的护卫问,“除了睡个一天一夜,他们没什么大碍吧?”
老毒物摇头:“无碍。”
阿忠立刻找来帮手,将昏迷的护卫全都扶进房里。
明裴渊带着老毒物去见另外一波中毒的侍卫,这群侍卫已经被隔离在一间独立的房间。
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症状,那就是不停的挠自己的皮肤。
其实,明裴渊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得等老毒物来确认下。
然而,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心中所想。
“真的是痒痒粉?”明裴渊跟老毒物的神色都不太好,这东西据他们所知,只有念念一人会做。
“的确是。”老毒物心里早已百转千回,但他不敢多说,因为在念念的事情上,多说只会多错。
“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仿制的痒痒粉吗?”明裴渊问。
老毒物猜到自家王爷在想什么,但他却非常肯定的摇头:“不可能是仿制的,这种痒痒药,绝对是夫人亲自制作的。”
明裴渊没有再说什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毒物立刻去给中了痒痒药的护卫解毒,他一进房间便操着大嗓门喊道:“从现在开始不停的喝水,至少喝上个五茶壶水,两个时辰内都给我憋着不许去茅房。”
护卫们不知老毒物何意,老毒物又继续开口道:“老夫这是在给你们解毒,但凡你们去了趟茅房,就得重新开始喝水憋尿。”
老毒物说完,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种解毒办法,估计也只有夫人能想得出来。
明裴渊一直站在门外,把老毒物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当年第一次听到痒痒药的解毒法子时,还搂着念念夸她淘气。
老毒物交代完后走出房间,便看到仿若雕塑的自家王爷。
“老毒物,本王今晚好像见到念念了。”
老毒物顿时大惊,赶忙劝道:“王爷,或许是有人知道夫人在您心中的份量,便故意装神弄鬼,您万万不可被骗了。”
明裴渊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老毒物是为了自己好,不想自己整日活在过去。
可他今晚真的见到念念了,虽然那人穿了一身夜行衣,脸也遮的严严实实。
但她说话的语气跟念念几乎一模一样,还有她说话的声音。
明裴渊突然抬步向正房走去,老毒物其实已经可以离开别院回摄政王府,但他终是不放心,赶忙跟了上去。
随后,明裴渊吩咐阿忠点了数十盏蜡烛,将整个正屋照得亮如白昼。
他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在。
也是,就算真的是念念回来了,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不是她当年用过的那些,想来也不会稀罕。
突然,他转头看向墙上的那幅画。
整个正屋里,只有这幅画是念念留下的。
准确来说,念念从前画过的所有画,只留下了这幅,其余的全被她一把火烧了。
“王爷,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阿忠见自家王爷一直站在画前沉默着,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毒物则狠狠瞪了眼阿忠,瞎开口干什么,这种时候只要默默陪着王爷就行了。
阿忠却不以为意,愣是又问了遍:“王爷可是担心画被掉包,依属下看,这幅画还是原来那幅。”
老毒物:“……”
明裴渊没有理会阿忠,而是在想今晚出现的另一人。
那人说话虽听着像老头,但身形一看就是年轻男子。
他在自己面前用伪声说话,莫不是与自己认识?
或者说,自己听过他的声音?
他喊那名女子“姐姐”,在明裴渊的记忆里,念念这一支没有兄弟姐妹,要不然也不会将她推出来。
明裴渊越往下深思,越觉得一团乱麻。
可今晚出现的那两人已经消失,线索也彻底断了。
老毒物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解完毒就应该回摄政王府的,而不是现在陪着自家王爷硬熬。
阿忠是个死脑筋,只要陪在自家王爷身边,就算熬一辈子也无怨无悔。
但老毒物这个老人家受不了啊,没一会他就硬着头皮告退了。
明裴渊这才注意到老毒物一直在正屋,赶忙让阿忠送老毒物回摄政王府,自己则在正屋住了下来。
每次他出远门回来后的第一晚,都会在别院住下。
这一夜,明裴渊睡的不怎么安稳,直到天亮时分,他直接打算起床洗漱然后去上朝。
阿忠咋咋呼呼的来敲门:“王爷,皇上身边的黄总管来了,说是皇上急招。”
明裴渊立刻套上衣服出门,一定是宫里出了事。
一见到黄总管,明裴渊便问:“可是皇兄出了什么事?”
“皇上他很好。”黄总管赶忙解释,“王爷不必忧心。”
明裴渊听到自己皇兄好好的,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但他没有问黄总管为何一早来传召,直接骑上马离开别院。
阿忠立刻翻身上马去追自家王爷,而在看不到的地方,十名摄政王府的暗卫也闻风而动。
明裴渊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勤政殿,看到的是一脸愁容的明修然,以及哭得梨花带雨的落青梧。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皇兄把落青染遇刺失踪的事,告诉了落贵妃。
“裴渊你终于来了。”明修然在明裴渊面前没有任何帝王架子。
“皇兄,您找我有何急事?”明裴渊见到明修然,只行了简单的拱手礼。
“是关于贵妃妹妹的事。”
不等明修然解释,明裴渊便向他保证道:“请皇兄跟皇嫂放心,臣弟已经留了人手在辽州寻找落二小姐。”
明修然跟落青梧都没有注意到明裴渊对落青染的称呼,虽然称呼落青染为落二小姐也没什么问题。
但对于明裴渊来说,应该称呼曌王妃才是。
“不,不是辽州,是东陵。”落青梧立刻纠正道。
“裴渊,青染昨夜留下一封信给贵妃后,便离开了皇宫,她应该是回了辽州,你现在派人去追或许还能追上。”明修然把所有的权力都下放给了明裴渊,反正有事也是让他去办。
如果明裴渊想要自己做皇帝,几乎不用费吹灰之力。
但此刻的明裴渊有些懵逼,落青染怎么会在东陵皇宫?难不成,她真的乔装打扮逃出了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