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帮凌凌把脉的时间越久,眉头就皱的越厉害。
“纪老,凌凌身体有碍吗?”曌王关切的问道。
“回禀王爷,凌凌姑娘无碍,老奴这就给凌凌姑娘开张方子,保证药到病除,只是……”纪老突然顿住了。
凌凌:“……”
她的身体自己清楚,好的很,但纪老这么一停顿,还是让她心里没来由的惊了下。
或许是最近很多事都有些不受控,让凌凌越来越没耐心了。
“纪老你直接说便是,不管多贵的药材,本王都让人给凌凌寻来。”曌王大手一挥,仿佛爱惨了凌凌的样子。
纪老更是替自家师父捏把汗,没错,他现在死乞白赖的喊落青染师父,不管对方承不承认,反正他把自己当成了落青染的首席老弟子。
“纪老但说无妨,凌凌不怕。”凌凌适时刷一波坚毅人设。
结果纪老却说:“老奴这剂药下去,凌凌姑娘一个月内不可同房,才能将身体彻底养好。”
纪老帮自己师父掐指一算,一个月时间应该够了,再多他也不敢胡诌。
凌凌当场就石化了:“……”
如果不答应吧,显得她为了男女之事不要命。
如果答应吧,那就是一个月都不跟曌王深入交流。
这……
她绝对不允许!
但凌凌却乖乖巧巧的对纪老说:“一切都听纪老的,您是王爷最信任的太医,您一定不会害凌凌的。”
纪老:“……”
曌王:“……”呵,纪老的心思,他能看不出。
但他也没当场就揭穿纪老,反倒是纪老的这个馊主意,说不定会让凌凌自乱阵脚。
而他,很是乐见其成!
凌凌虽然应下了,但她可没打算服用纪老开的药方。
到时候,同不同房都是她说了算,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
就算曌王不愿意也由不得,她手里还有终极秘药没使出来呢。
曌王又安慰了凌凌几句,然后便带着纪老离开了北苑。
回主院的路上,曌王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纪老。
纪老则一直装死,只当没看懂自家王爷的眼神。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曌王都没有再见凌凌。
凌凌糟心的同时,还在糟心另一件事,她传递出去的信号,完全没有回应。
这三天,她越等越心急。
而落青染主仆四人,每日里在房中核对王府的账目。
刚好遇上月初,曌王府名下的铺面账本都被送来了王府,薛掌柜将一百来本账本直接交到落青染手里。
如果换成平时的月初,根本不需要看一百来本账目,最多五十本账目。
但因为落青染第一次管理中馈,有些个平时与李嬷嬷交好的掌柜,得了她的暗示,便将过去一整年的账目送来王府。
反正这些账目做的很隐蔽,就算户部官员来查账,应该都查不出问题来。
更何况,李嬷嬷打听到,落青染从前在落家根本没学过如何管理中馈,最多学了些没用的医术。
在李嬷嬷心里,女子需要学习的技能,除了管理中馈,还有就是伺候丈夫。
而这两样技能,落青染明显都不会。
正当李嬷嬷等着看好戏时,主院这边,小红正埋头在百来本账目中,婳婳在一旁给她大下手。
而落青染,则像个大爷似的坐在一旁放空,小绿忙着给她端茶递水,外加捶腿。
好在小红够聪明,把落青染教给她的都掌握了,这三天几乎都是小红在核对账目,用的就是借贷记账法。
落青染这三天都没睡好,曌王不知道发什么抽,每天晚上辗转难眠。
有好几次,落青染都劝他:“如果王爷实在担心凌凌姑娘的安危,就宿到北苑去吧。”
纪老使坏的隔天早上,就来落青染面前求表扬了,气的她差点直接给纪老扎上一针!
虽然落青染气纪老给自己帮倒忙,但也不能揭穿他,毕竟人家是好意。
就在落青染没有出门的三天里,辽州城异常热闹。
自从四海书肆传出不日将出版白云先生的最新书稿,还是最受追捧的五本,所有的酒楼几乎都在讨论这件事。
当然,其中不乏质疑声:
“白云先生一个东陵人士,怎么会选择大禹国的书肆,况且还不是大禹国皇城,而是地处边境的辽州。”
“说不定是有人冒名顶替白云先生,真是岂有此理,为了那黄白之物,竟然连读书人的脸面都不要了。”
“如果四海书肆跟此等人为伍,那在下以后绝对不会踏足四海书肆,包括沈家名下的任何一家店铺。”
“对对对,抵制四海书肆,抵制沈家!”
一时间,酒楼里到处都充斥着抵制声。
但也有信任四海书肆的站出来说话:“有没有一种可能,或许四海书肆真的拿到了白云先生的手稿?”
“四海书肆的名声向来很好,本人更愿意相信他们真的拿到了白云先生的手稿。”
一派是不信四海书肆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拿到白云先生的手稿。
而另一派则愿意相信,如果四海书肆真的拿到了白云先生的手稿,那到头来还是他们这些苦苦等着下卷的人最终获益。
他们不仅愿意相信,甚至在心底祈祷,希望四海书肆这次不会让人失望。
而远在东陵国的明裴渊,早在四海书肆传出要出版白云先生书稿的第二天,就收到飞鸽传书。
他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别人不知道白云先生是谁,他还能不知道!
白云先生就是他此生的挚爱,且三年前早已离世。
准确来说,是两年多前离世的。
三年前她喝下鸩酒,被起死回生丹保住了性命,却成了活死人。
原本,她可以一直保持活死人状态,只可惜,她那时肚子里怀了孩子。
后来孩子早产,她被剖腹取子,便再也没了生还的可能。
明裴渊正低头沉思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奶音:“父王,天气渐渐转暖,儿臣想去别院给母亲种的花花浇水。”
小奶团子踉踉跄跄小跑着扑进明裴渊怀里,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父王,您带儿臣一起去好吗?”
原本冷硬的脸,仿若冰山消融一般,他笑着摸了摸小奶团子毛茸茸的脑袋:“好,父王这就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