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李嬷嬷知晓时,简直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王爷才不会喜欢落青染那个没有半点礼数的死丫头,要不是皇上赐婚,王爷才看不上她。”
贴身照顾李嬷嬷的小丫鬟恨不得自戳双耳,她们这些没权没势的下人,根本不想参与到王府主子们的争斗中去。
即便李嬷嬷昨天被踹的够呛,却半点没长记性,恶毒的话不断从她嘴里冒出来:
“只要凌凌姑娘一天在府中,落青染休想分得王爷的半点宠爱。”
“王爷是我奶大的孩子,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还能猜不到。”
“别看落青染长得好看,但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才不是王爷喜欢的类型。”
“对了,我要给德妃娘娘写信,把落青染在王府的所作所为,都一五一十汇报给娘娘听。”
“想必娘娘知道后,一定会狠狠责罚落青染,到时候看她还敢嚣张得起来。”
李嬷嬷说干就干,挣扎着要下床写信。
小丫鬟没法子,只能用瘦弱的身躯将其背下床。
李嬷嬷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还笑着夸赞道:“等我拿回掌家之权,就提拔你当管事嬷嬷。”
小丫鬟听到李嬷嬷许下的好处,顿时感激不尽:“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嬷嬷万万不可乱了规矩。”
李嬷嬷平时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些丫鬟奴才们,还能不明白他们那些个小心思。
都是些墙头草,谁许他们好处,他们就听谁的。
而东苑的落青染,她一早上就去找纪老了,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
但到了慕白的小院门口,两名侍卫就停了下来,没有跟着落青染一起进去。
为了方便照顾慕白,纪老也住在慕白的院子里。
落青染决定了,要是以后有人对她老往慕白院子里跑起疑,她就装出一副为了讨好曌王,不惜讨好曌王最看中的慕白。
她刚一进院子,就看到慕白正扶着篱笆在院中散步。
淡淡的朝阳下,白衣男子身形消瘦,但气色明显比昨日好了许多,更不似第一次见到的那样灰败。
虽重病缠身,甚至已经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但慕白面上完全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对生命的期待。
落青染并不清楚慕白的身份,心里却有些好奇,明明他骨子里散发着高贵,待人却处处透着亲切。
一见到落青染,慕白便立刻拱手行礼,脸上还带着止乎于礼的浅笑:“王妃,早!”
原本他还想说些别的,但一想到落青染替自己治病,不能被外人知晓,便只简简单单招呼了声。
“早,慕先生。”落青染感受到慕白释放出的友好,也淡笑着同他点头。
“王妃,王妃!”纪老在屋里听到落青染的声音,立刻小跑着出来,就怕错过落青染替慕白看诊。
突然,慕白房里走出来一位中年大叔,一见到落青染就跪下猛磕头,嘴里还呜呜咽咽的。
落青染被磕的一脸懵逼,立刻要上前将大叔搀扶起来。
大叔哭得眼泪哗啦,就是不愿起身,直到慕白将他扶起来。
“这位是岭伯,我父亲当年的书童,自我父亲去世后,便是岭伯在照顾我们兄妹俩,待我们如己出。”
“岭伯听说了那天的事,对王妃很是感激。”慕白边说边同岭伯打了个手语,又对落青染解释道,“岭伯早年间受过伤,现在只能靠手势交流。”
落青染了然,看来这位岭伯是又聋又哑的状态。
她冲岭伯摆摆手,示意不用谢,更不需要行如此大礼。
但岭伯依旧对着落青染弯腰致谢,根本不听劝,直到慕白又同他手语一番后,他才点头离开。
“让王妃见笑了。”慕白转过头对落青染道。
“不会。”她淡笑着摇头,“能有个对自己这么忠心的奴……家人,多好啊。”
她本想说奴仆,但见慕白对岭伯的态度,应该早就当成了最亲的家人。
“的确,岭伯就是我们兄妹俩的家人。”慕白突然想到些什么,状似随口提了句,“想必王妃对那位陪嫁丫鬟,也亲如家人吧。”
“不。”落青染摇头。
纪老一下来了精神,不是家人?那王妃昨天还为了一个陪嫁丫鬟,把王爷的奶嬷嬷给揍了。
“我对婳婳的感情,超越家人。”落青染知道,她今日在这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传到曌王耳中。
她就是要告诉曌王,没有人可以欺负婳婳。
欺负婳婳,就是在欺负她落青染。
慕白是个聪明人,顿时了然,纪老却只是当成字面意思去理解,还笑着夸道:“王妃心地真善良。”要是能传授些医术给他,那就更好了。
落青染只尬笑,半点不接茬。
纪老干脆扶着慕白进屋,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落青染施展医术。
慕白或许跟岭伯交代过,等三人进屋后,他便一直在门外静静的守着。
落青染没有上来就给慕白下针,她把丑话都说在了前头:“慕先生,接下来的治疗,类似于揠苗助长,身体会疼痛异常,有很多人在中途就放弃了。”
“那就麻烦王妃了,在下定当感激不尽。”慕白说话时,神情总是分外认真。
他丝毫不担心自己坚持不住,他只担心自己没有足够多的时间,陪王爷开创霸业。
纪老不说话,反正进了房间他就没有任何话语权了。
王妃也是心善,换作其他大夫,说不定都不会允许旁人围观。
落青染其实也不想让纪老围观,要不是为了让曌王放下对她的戒心,她不仅想关起门来偷偷给慕白治疗,还想在治疗过程中把慕白弄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