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叔，我们……”诸葛叔看着两人摇摇头，他一把年纪了，也跑不动了。
秦大强有些心虚，那把菜刀正血淋淋往下滴着血。
“诸葛叔，婶子呢？”
谁料，诸葛叔一听，立马就恢复了斗志，眼神里满是仇恨，“她？”又缓缓叹了一口长气。
“死了，都怪这个病毒。”
诸葛叔手掌遍布着青色的血管，脸上还沾着不少感染者溅出的血迹。
秦大强刚准备去扶，诸葛叔摆摆手，“不用管我。”
他的身体看起来格外的硬朗，只是好几日未曾刮胡子，连头发也有些潦草。
“要不是这个病毒，我诸葛四也不会落到这步天地。
我从电视上看了，都是从M市开始的，这些天我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直到发现你们昨天晚上回来了。”那双眼眸，直直盯着秦大强。
“大强，你爸妈也去了M市，你们准备行李，要去找他们？”秦大强点点头，只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有吃的没？”诸葛四捂着空落落的肚子，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何雨赶紧进厨房把面包端了一些出来，“叔，只有一些干粮。你先将就一下？”
诸葛四摇摇头，脸上都是惋惜。“以前没粮食的时候，现在……哎！”
“叔，你先别说这些。婶子是怎么被感染的？你一直都在家吗？”诸葛四开始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情。
“我想想，我想想——”
昨天上午。
“四，我去买点菜。”
诸葛四正跟邻居下棋，四婶提着篮子就出了门，只听见诸葛四回应了一声，“行！”
电视里开始播报关于XR病毒传播，当时他还有些嘲讽。
“一天这个病毒那个病毒，我都快半截入土了，还怕它吃人不成。”
邻居姓夏，叫夏东海。
夏东海个子比较瘦小，戴着一副沉重的黑框老花镜。
满脸沟壑，“管他做啥子，吃饱饭，管自己家的事。”
两人下了一上午棋，临近中午四婶才提着篮子回来了。
诸葛四喊了她好几声，四婶就跟聋了一样，没给半点反应。
“咋回事，今天没陪你去买菜，生气了？”诸葛四刚站到旁边，四婶子立马就将他推开了。
后脑勺还在冰箱磕破了一个洞。
“这么生气？”诸葛四还算是好脾气，要换其他人，四婶这副行径，必定要挨个巴掌。
四婶子从诸葛四的钳制中逃开，“别碰我。”
以往有些浑浊的黑眸，变成了一片死寂。
四婶太过于反常，诸葛四还以为四婶生病了，连忙把人手牵着，说着就要打“120”。“你生病了还是怎么了？感觉你不太对劲。”
四婶格外的淡定，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是吗？”
皮笑肉不笑，手里还攥着那把经常做饭的菜刀。
诸葛四赶紧把刀夺了下来，“你干什么？月牙？你想砍我？”
四婶显然有些茫然，手一松，完全失去了刚刚的那段记忆。
看到诸葛四一脸的怒意，“四，你这是干啥？我惹你了？”
诸葛四也跟着糊涂了起来，“月牙，你不记得了？你刚刚……”说着就比划起手里的菜刀。
四婶觉得诸葛四莫名其妙，没事拿她菜刀干啥。
“我做饭呢，中午饭都不吃？刀还给我。”诸葛四狐疑盯着四婶好几眼。
身上那是那件红色的短袖，身材魁梧，跟着他诸葛四过日子，自然是肥的流油。
右手还戴着他当年娶她的时候送的黄金戒指。
“你还杵在这干啥？挡路。”说着四婶就用腰将诸葛四给顶开了，“让让，一天天净捣乱。”
“你这？”诸葛四也糊涂了，刚刚是自己眼花了？
四婶从冰箱里拿出来两个鸡蛋，灵活的用筷子将蛋清和蛋黄搅和。嘴里还说着闲适的话，“昨天还有剩饭，你早上吃了没？没吃的话中午一起吃掉。”
“没有。”
诸葛四内心隐约有些不安，锅里的油滋滋作响。“快倒啊，要烧起来了。”诸葛四赶忙催促四婶，四婶却立在原地。
那小碗盛装的蛋液，也打翻在地。
“你……”诸葛四来不及埋怨，四婶就已经抽出旁边的菜刀向他砍了过来。
“杀了你！”
“杀了你！”
诸葛四触不及防，将身边的锅盖抵在面前，菜刀直接将锅盖砍破一个洞。
诸葛四直接“哐当——”一声，将锅盖丢下逃命，四婶嘴里还泡沫横飞念叨着，“杀了他，杀了他！”
“嘭嘭嘭——”
“嘭嘭嘭——”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诸葛四当即躲进了夏东海的屋里。
夏东海一脸的疑惑，“这大中午的，你还有心思跟你家那位玩捉迷藏啊？哈哈哈！”
夏东海存着心思要打趣诸葛四，谁让早上输了棋。
诸葛四三魂丢了七魄，“什么捉迷藏，月牙发疯了。拿着菜刀就要砍我……”
“什么？”夏东海还没来得及出门观察，四婶就提着一把菜刀。
怒气冲冲向着他门口跑来，一刀，两刀，劈在他的铝合金门上。
“哎呀妈呀，吓死人。”夏东海被四婶那个气势吓到，忙掏出裤兜里的手机。“这还不赶紧想办法把你家月牙送精神病去？这闹下去要死人的。”
“杀了你！”
“杀了你！”
太阳透过各家各户，大家都在看着四婶的戏。
“他婶子，你拿着菜刀干啥啊？”说话的人是胡同里的一个漂亮嫂嫂。
开着麻将馆，平时没少客人进她屋。四婶一看见她那模样，满脸的恨意。“杀了你，杀了你！”
四婶已经转移了目标，夏东海一看这还得了。赶紧催促着身边的诸葛四，“你家月牙冲二楼去了，我报警，你赶紧去看看。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什么？她去找小青去了？”诸葛四哪里还顾及得上其他的，急匆匆开了门就往二楼跑，四婶的脚步很慢，诸葛四赶到的时候，跟四婶碰了个正着。
“杀了她？还是，杀了你？”
诸葛四有些憋屈，这个婆娘什么时候发病不好，非得大中午让他丢面子。
“你给我回去，我就不信老子治不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