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公寓楼,在公寓区的角落,也很靠近九龙的边界。
外面有未开发的土地,污水,修了一半停工的道路,牲畜和鱼的尸体,一个合理的荒凉地带,尽管看上去不可思议,但这种撕裂感确实存在。
公寓里的人,往前走是繁华,往后走是荒凉。
一个将罪恶包裹得光芒四射,一个对野蛮毫不遮掩。
404公寓在落日的包围下一片恍惚,隐约间,高泽似乎闻到了血腥味。
风卷起鼠尾草,又被高泽踩下,两人站在404公寓前久久无言,似乎被撕裂感短暂的震撼了一下。
“开了眼了。”
高泽没有回应张蓓的感慨,提着镰刀前往公寓。
这里比靠近城区的地方更加残破,住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住户们不仅要被不便的交通与恶劣的环境困扰,更要提防的是人,那些抢了东西杀了人就跑到荒野去的人,昼伏夜出,如同野狼。
而这间公寓显然是他们的心头爱,被光顾了不知道多少次,估计一针一线都没有。
“我觉得没必要进去,她要真在不好收场。“
“我倒是觉得安德烈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
不再废话,张蓓跟紧高泽步伐,一进公寓便是一阵阴冷袭来,空气中弥漫着年久失修的味道,随便一动便能看到空气中飞扬的颗粒。
张蓓的双眼已然猩红一片,浑身惨白,两颗獠牙从口中伸出,截然不同的浑浊暗绿色阴气从楼道急速上涌。
“没找到梅姨,但是六楼我的阴气上不去,还发现了个老朋友。”
阴冷的气息暴起,张蓓从楼道狂飙的速度比博尔特百米冲刺还要快,高泽跟在后面感觉她的怒火都快要实体化了。
一上三楼,那倒挂在天花板上的僵尸冬叔映入眼帘,张蓓化作一道黑影,眨眼间手掌就扣住冬叔的面庞,将其狠狠朝地板上按了下去。
轰!
高泽看了眼冬叔消失的无名指,咧咧嘴,缓步跟上。
经过强化完全转变成僵尸的张蓓完全不虚冬叔,三度将其按在地上爆锤。
或许是男女有别,冬叔的身体比张蓓硬了很多,暴打一顿也只是让它脑袋留下黑色血液,反而它给了张蓓一拳,留下明显的凹痕。
由于张蓓完全压制冬叔,一柄镰刀很轻易斩断冬叔的右手,转而勾住它的脖颈,大股黑血喷涌而出。
“别杀了它,让我来!”
然而张蓓没有想到的是,那镰刀虽然勾住它的脖颈,却突然往前一送,两面都锋锐的镰刀差点将猛冲的张蓓喉咙割开。
“高泽你什么意思?!”
虽然张蓓很愤怒,但高泽还是注意到她无意中瞟了眼僵尸消失的无名指。
对此高泽只是咧嘴一笑道:“你想吃它?这个不能给你。”
张蓓露出獠牙,猩红的瞳孔死死盯着高泽,人却缓缓退后,两个城镇级她打不过。
同一时刻,高泽已经将稻草顺着冬叔伤口插了进去,一股子诡异气息冲天而起,一股庞大的怨念连张蓓都感到吃惊,不知道高泽做了什么。
高泽也不好说,估计是费德不明不白的死了,这次迫切的想报仇来着。
当高泽松开手,冬叔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
“你做了什么?”
“别问,你最好不要试图吃它的肉了,不然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高泽沉思片刻,决定在这里守着,等安德烈来,等费德降临。
不安正将他逐步包裹,等费德来是最好的选择。
忽略客观极限,一个人的速度往往取决于他的目的,短短半个小时安德烈便已将大半警员带到楼下。
苏九宸的消失让安德烈有些诧异,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一个警督而已。
你要是问安德烈明明受伤了为什么着急忙慌地赶来?
在警察列队而立的中央,停放着冰冷的灰色支架,上方是五个长长的漆黑炮管,一颗颗简约的白色炮弹被塞了进去,冰冷而狰狞。
社团有军火,警察也有很正常吧?
高泽倒是没什么见识,只是自觉躲到了房间里,还将冬叔拖了进来。
然而张蓓却瞳孔一缩,死死抓着高泽的胳膊把他往楼下扯,嘴里一直念念有词道:“快跑,快跑!”
高泽不明所以,但那炮弹给他太阳穴造成的针扎痛感却不是假的,他一咬牙跟张蓓下了楼。
在他们刚踏上楼梯的一瞬间,空气仿佛停滞了一刹那流动,紧接着外界空气剧烈收缩,一颗洁白无瑕的炮弹踏上空气铺就的红毯,从炮膛中急速飞出,直奔2楼直到顶层七楼而去。
“听说阴物都怕火?不知道这火够不够强。”
安德烈露出的微笑危险而平静,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当听到炮弹出膛的声音,刚刚下到二楼的张蓓也不管高泽了,随便找了个房间撞门而入,高泽亦紧随其后。一关门,二人急速趴下。
当炮弹击碎玻璃,剧烈的白色烟雾如瀑布横贯,震碎所有玻璃喷薄而出,在空中划过长长的雾痕迹。
此时的警员全部后退了老远,只有安德烈站在公寓近处亲眼目睹。
白色的浓烟如同一个肉球般包裹二层及以上。并没有剧烈的连环爆炸声,反而是一声巨响后再无爆炸,然而六层楼内有一抹金光齐齐闪现!
白色的地狱之门已经打开,紧接着轮到恶魔登场了。
滋滋滋!
六层楼眨眼间被金光吞没殆尽,连建筑体都开始绽放出巨大火焰,一刻不停的浓烟升空而起,仿佛在空中构筑出一张恶魔之脸。
二楼房间里的高泽也不能幸免,整个公寓下两层完全变成了烤炉,高温让人难以忍受,将一切能引燃的东西纷纷引燃,若不是两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站在这,温度有些平衡,他们早被火吞了。
“尼玛的,这安德烈不讲武德!”
高泽心里狠狠问候安德烈的祖宗十八代,你自己仗着实力高强,来个单枪匹马干翻所有那我没话说,你带警察来我也没话说,这他妈炮弹都打进来了是什么意思?
“这TM是警察?白磷弹吧那是。”
张蓓摆摆手,强忍着不适和高泽走进厕所,这里房间更小,温度更低。
似乎是回应高泽隐约的担心,三楼,一个具被火焰覆盖的身影缓缓起身,轻轻一吹,露出被稻草包裹的躯体,整座楼层的火焰亦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