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就是那两个蝉蛹在作怪。”
陈斯年回想起之前的一切，面色不免阴沉起来。
“可他们明明已经死了啊，不动弹，也不对我们动手。”
廖熊胆低头回忆。
轻笑一声，陈斯年打趣道：
“他们倒是想动手，可他们还有手吗？”
廖熊胆也回想起来，那俩东西的双手都被坚硬的外壳给死死地锁在身体两边，紧紧地贴着，整个身躯就像是被包裹起来。
而且姑爷的刀，甚至都无法破开那些外壳。
“那到底是什么……”
“姑爷，难不成真的有神明？”
“那我们又算什么？”
“马斯……义父……陈勾，我们都算什么？”
抬手拍了下对方的肩膀，陈斯年浅笑道：
“别想那么多。”
“这么富有哲理的思考，可不是你能会做的事情。”
廖熊胆不是很能理解：
“哲理？”
“没事，回去吃饭吧，感觉饭菜挺香的，都飘过来了。”
说罢，陈斯年迈开脚步。
……
一日后。
杨老竟然真的来了。
他的身边还跟着三位渔夫。
瞧见人家仙风道骨的大能，一家三口终于是信了，打心眼里相信陈斯年就是陈斯年。
简单作别后，几个人上路。
好在渔夫这次还带来了马匹。
杨老也与众人一同骑马而行。
路上听陈斯年说完那一日的经历，杨霄陷入了陈斯年，半晌才沉重地开口：
“姑爷。”
“这世间，应该是有魔神。”
“只不过，现在我等不知其方位，不知其形态。”
“太古时期，便有魔神肆虐中西两洲。”
“其余的南北两洲，也曾有魔神，但是年代过于久远，又距离中洲较远，大虞内的相关记载实在是太少。”
“但可以确定的是，魔神存在过。”
“至于为何覆灭乃至消失不见，有传言是人族的崛起。”
“人族掌握了修炼灵气的方法，炼化真气，便能与魔神对抗。”
“或许是人族大能们一同对敌，取得了和平。”
“这不过是民间，亦或是大家熟知的说法。”
“但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可以确定的是，现如今仍有一小撮人，在信奉魔神，他们认为自身的修炼方法也是源自于魔神。”
“魔气，也是源自于魔神的施舍、馈赠。”
骑在马上，朝之前的始发点前进，听完后陈斯年微微颔首：
“就比如万毒宗？”
“之前遇到过一个叫太史瓶的邪修，自称是万毒宗弟子，信奉名为蛊神的魔神。”
“还用了极其奇怪的法术。”
“那种黑色的触手，就像是八蛸的足。”
“杨老可知那是什么法术？”
杨霄摇头，回忆道：
“万毒宗的宗主，范飞平。”
“此人心胸狭隘，诡计多端，心术不正，此前就引起过修炼界的动乱，应该是被萧飞月等人击败过一次，沉寂近百年。”
“这些年里他研究出什么样的邪修都不奇怪。”
“但在下确实不曾听闻他修炼出类似八蛸的邪术。”
“至于其他弟子……”
“万毒宗内，也是派系林立，有不少在外的弟子，可能吸纳了其他吸邪修的修炼方法和法术。”
“至于姑爷所说的蝉蛹，在下还需亲自看一眼。”
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陈斯年凭借记忆吗，顺着河流找到那片空地。
然而抵达后，他却发现，那里的两个巨大蝉蛹已经消失不见。
但几个人都没有怀疑陈斯年找错了地方。
因为，被开膛破肚的刘方尸体，还停留在那。
尸体已经发烂发臭。
渔夫们自觉下马。
其中有一位曾担任过提刑官，精通一些尸体解刨，拿着一小包工具走上前，戴上羊皮的手套开始认真探查。
最后，这位络腮胡渔夫给出的答案很明确。
刘方，死于两日前的傍晚。
死因是脏器受损，以及失血过多。
杨老瞧着刘方凄惨的死状，想起陈斯年路上透露过的信息，摸着下巴：
“也就是说……姑爷是被那两个蝉蛹影响了心性？暴怒残忍，将其开膛破肚。”
陈斯年和廖熊胆一同点头。“
“能够让人心性发生改变……”
“变得暴虐……变得畏惧胆小。”
“这是邪修吗？”
“更像是邪祟……”
杨老一筹莫展。
可惜那两个蝉蛹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被人抬走了？
还是它们自己跑了？
陈斯年也是细思极恐。
杨霄眉头拧在一起，在附近的地面上仔细寻找。
众人一同探查。
而后，它们一同发现，地面上的痕迹。
两个蝉蛹曾站立的位置。
那里的泥土，有明显的凹陷。
一个大片的凹陷，四周是好似被刀剑插过的凹陷。
陈斯年回忆起蝉蛹的模样：
“他们的腿，被外壳扣住裹紧，变成一条，双脚则是变成蜘蛛腿，完全符合地面上的凹陷。”
杨老深吸一口气，奓着胆子尝试探手摸了一下凹陷的地面。
突然古怪的气息的传来。
低语。
杂乱无章的低语。
众人瞧见不对劲，都是用手抓了一把那里的泥土。
每个人的耳朵不约而同地传出成百上千人的说话声。
很小声。
很低微。
好像远在千里。
陈斯年对这些声音熟悉无比。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面对太史瓶。
那些八蛸的足，类似黑太岁的存在，发出来的声音。
只是没过多久，那些声音就消散。
不是远去，就是凭空消失。
杨霄面色发白，如临大敌：
“姑爷，此事恐怕不简单。”
“我可能需要去一趟正阳宗。”
“还得托大姑爷在真武山寻找一些古籍。”
陈斯年明白他的用意，点头道：
“这件事，不打紧。”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与马斯的战事。”
“关于这些邪祟，就全权委托给杨老了。”
杨霄拱手：
“定不负姑爷厚望。”
一位渔夫将刘方的尸体装进一个大羊皮袋子后，众人重新上马，返回幽辽。
路上，杨霄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或许，那些蝉蛹……当的就是魔神存在于当世的痕迹。
真武山和正阳宗，是大虞历史最悠久的门派。
门内的藏经阁，可能记述一些古老的神话与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