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载物看着满天的火光,还有惨叫的士卒,整个人都呆愣住。 他傻了。 此刻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怎么都想不通,怎么突然就起火了? 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 谁? 怎么回事? 陈斯年杀过来了? 竟然没有人告知他? 吴载物连忙抓起一见外衣套上,见一个小卒要跑,立刻拦下,怒斥道: “你慌什么?” “你要去哪?” “城中失火,看不到吗?” 小卒子吓得面色惨白,竟然还有力气挣脱他的手臂,声音打颤道: “什么失火,是有人打进来了。” “快跑啊,保命要紧。” 吴载物再度拽住他,目眦欲裂道: “谁,谁打进来了!” “守城的将领是谁,你们为什么不抵抗?” 小卒着急要跑,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打?打个屁啊!” “那些人穿得铠甲刀枪不入,那高头大马,我们根本进不了身!” 吴载物崩溃,怒吼着: “快说,他们到底怎么进来的!” “为什么你们不放炮?” 小卒子受不了了,抬腿就是一脚踹过去: “放你妈的炮!” “滚,别挡路,老子不想死。” 将对方踹得翻了个跟头后,小卒连滚带爬地向城外逃窜。 吴载物看着自己的心血,顷刻间毁于一旦,双眼逐渐失去高光,变得格外空洞。 坚不可摧的城墙,就这么被攻破了? 这有天理吗? 现在自己还能做什么? 吴载物直愣愣地转头,看到屋内架子上放着的佩剑,眼神一冷,紧接着一把抓起长剑,穿好鞋子就走到外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敌我,遇到人就砍。 “啊——” 一个要跑的年轻兵家,看到吴载物脸上刚绽放出笑容,要说带他一起离开,结果就被他的长剑劈中天灵盖。 吴载物不是武者也不是修士,就靠蛮力随意挥砍。 “为什么?” “你们到底怎么进来的?” “陈斯年,你给我出来!” “老子和你决一死战。” “来啊,单挑!我们单挑!” 吴厚德对着夜空与火光怒吼着。 忽然,他想起什么,连忙转头朝街道另一边的大院看去。 然而院子里,已经是空空如也。 那院子里住着的,可都是吴家的人,包括他爹吴狄。 此刻里面一个人影都不见。 吴载物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 他被自己的爹给抛弃了。 不出意外,吴狄已经连夜逃跑了。 那些和他说的输赢理论都是假的。 吴狄从最开始就准备逃跑。 而他自己这个二儿子,呵呵,对他来不说,不过是留下拖延时间的工具罢了。 那封信! 对,就是那封信! 呵呵。 吴狄,你就是这么当爹的? 吴载物想起昨日他爹收到的那封信,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要抛弃他。 大儿子死了,连二儿子也不要了。 吴狄,你还是个人? 心灰意冷又无比愤怒的吴载物,握紧手中的长剑,好似发疯了一般,胡乱地挥动长剑,胡乱地挥砍。 无数己方的人,倒在他的剑下。 瞧着其中还有自己比较熟悉的面孔,吴载物疯魔似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你们都该死。” “陈斯年,这就是你的下场。” “有种,你就给我站出来。” “我们一对一决斗!” “你看我砍不砍死你!” 说着,他又要拽人来砍。 然而这时,一个戏谑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可以,一对一,没问题。” 吴载物连忙接着火光朝那边看去。 只见一穿白衣黑甲的青年,骑在健壮战马之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刀柄。 修长厚重的刀身,藏于刀鞘中,扛在肩膀上。 此人一出现,周围顿时全都陷入死寂。 唯有远处的哀嚎声,以及火焰燃烧木柴的噼啪声传出。 吴载物见到此人的第一眼,心中的怒火竟然盖过了恐惧。 他咧嘴狞笑,用长剑指着对方: “你小子,就是陈斯年?” 后者微微点头: “正是。” “好好好,你竟然自己送上门,老子现在就结果了你。” 说着,他就提剑上前,是走上前。 陈斯年骑在马上,打量着对方,不仅皱起眉头: 不对啊,吴载物不是一个普通人吗? 他怎么敢如此自信,甚至自负,拿一把破铁剑就敢叫号? 难不成是什么隐藏起来的高手。 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不可大意。 陈斯年翻身下马,瞧着浑身破绽的吴载物,心中分外谨慎。 据说高手都会给人留下无数破绽。 小心为上。 “老子要你死!” 吴载物快步走上前,竟然双手举起长剑,劈砍下来。 陈斯年有些微微傻眼。 长剑是这么用的? 剑不是挑、刺的吗? 你这…… 不多想,陈斯年快速出手。 过河卒甚至不曾出鞘,仅仅是用刀柄往前一撞,吴载物身形便如断线纸鸢,倒飞出去,一头栽进废墟里。 陈斯年无奈地摇摇头。 还以为是什么高手。 原来是个沙口。 他扛着刀,走过去,一把将吴载物揪出来,寻问道: “吴载物是吧?” “你爹在哪?” 后者呵呵冷笑,嘴角满是鲜血: “告诉你又怎样?” “不告诉你又怎样?” 陈斯年满眼的嫌弃: “屁话真特么多。” 唰—— 手起刀落。 众人只注意到寒光一闪而过,过河卒仿佛只是亮出些许锋刃,并未完全出鞘。 结果吴载物的一条腿直接掉在地上。 腿的主人瞧着地上的大半截腿,疑惑地眨眨眼,不明所以,可注意到脚上的那只鞋子是自己的后,他再也无法抑制,传出杀猪般的哀嚎: “啊——” 陈斯年揪住他的衣领,随便一压手,吴载物就像一个破麻袋似的被随意扯动,按在地上。 “我没那么多耐心,说吧,你爹在哪?” “不说也无妨,我直接结果了你便是。” “反正吴家人,我杀的不少。” 吴载物再也无法忍受痛苦和恐惧,浑身哆嗦着,面色惨白,嘴唇发紫: “他……他去了海湾港口……” 陈斯年眯起眼睛,暗道一声不妙,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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