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后生好手段。”
“果然,老夫越来越中意你了。”
三头邪祟看着陈斯年用火焰苗刀硬生生将溃烂的伤口割掉,六只眼睛不免都升起欣赏之色。
然而那眼神中,还带着浓浓的贪婪与杀意。
就像是一些小孩子,看到别人有精巧的玩具,心里就想抢过来,占为己有。
他那三张嘴巴,一呼一吸间,都带着墨汁般的浓烟,好似三张嘴巴都叼着烟卷。
陈斯年忍受着肩膀处传来的灼痛,再度拿出一瓶中级药剂服下,只是他发现,这竟然是最后一瓶了。
没时间再去系统商城中兑换,因为他不敢分心,对方那怪异的法术越来越多,他不得不专心对付。
“特么的,这老东西的狠活也不少。”
陈斯年咬牙坚持着,等待药效发挥作用,一只手握着刀,身上的衣服缺了一只袖子,白衣变血衣,披头散发,看上去狼狈不堪。
两个经历过方才的战斗,已经来到了阁楼一层的门口处。
甲板上不少人也看到两道身影,其中不乏一些达官显贵,瞧见刚才那激烈地打斗,都是吓得不停退缩。
可画舫距离岸边还有一大段距离,短时间内他们也无法得到救援。
有眼里极佳的人注意到陈斯年的模样,哪怕是披头散发也难掩那股英武之色,不由得惊呼一声:
“那人……那人是魏家的姑爷?”
“谁?何人?”
“陈斯年啊!”
“对,没错,我刚才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了,那人就叫他陈斯年。”
“陈斯年?几把谁啊?老子特么不认识,老子现在就想回家。”
“回个屁,没看到人家帮忙挡着那怪物嘛。”
“陈斯年都几把不认识?我看你在盛天城也狗屁不是,那是镇北王魏山河的二姑爷。”
“哦哦哦,想起来了,不就是一个纨绔二代嘛,有啥可牛批的?”
“你脑子傻了吧?”
“且不说人家现在和那怪东西打得有来有回,保护我等性命,关于他的传闻可多了去,现在满城的人都在传,他以后就是镇北王的接班人。”
“拉倒吧,他就是皇家的一个弃子,还姓陈,当魏家的接班人?别说我不认可,北三省的老百姓谁认识他?”
“不过,不管怎样,目前来看,要不是他,我等估计性命就没了。”
一旁的冬荷时刻注意站场上的动静,听到众人的议论声,没有接话,心想:
如果姑爷今天不来,你们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等等,那邪修不曾伤害过画舫的客官?
怎么会?
那他建立这个画舫是为了什么?
冬荷的小脑袋瓜有些转不过来。
而另一边,陈斯年的伤势已经痊愈,只是体内的魔气还不曾消退。
按理来说,魏淼的双腿都能被药剂只好,怎么现在药剂对魔气却不管用了?
陈斯年思索片刻,只得出一刻答案。
那就是三头邪祟的魔气过于强横。
魏淼哪怕是天生魔体,不曾修炼过,魔气也较弱。
魔气开始侵蚀陈斯年的五脏六腑。
他感觉两侧的肋骨下传来更加难忍的钝痛,就想有两把小锤子不停地从里面敲击。
不只是疼痛,还是其他原因,陈斯年感觉视野内的景色,看是恍惚起来。
同时,他听到了不远处那三头三口的声音:
“后生,你还是太嫩了。”
“老夫这魔气与阴气,修炼几十年,你以为吸入体内一点作用都没有?”
“呵呵,寻常人若是碰到这两气,只怕是早就灰飞烟灭。”
“你这武夫的身子,到底是坚韧一些,可惜,仅限于此。”
“老夫不想玩了,该给你一个了结了。”
说罢,他想要举起双手,却发现两条手臂都被砍掉,再使用断肢重生有些麻烦,索性他用三张嘴开始念叨一些古怪的话语。
那叽里咕噜像是某种方言,又像是一种外国语言的咒语,陈斯年根本听不懂。
此刻他的内心已经到达了冰点,视线内越来越模糊,脑袋昏昏沉沉。
魔气与阴气正吞噬蚕食他的精神与血肉。
陈斯年的手颤颤巍巍地拿起过河卒,看准自己的腰腹,轻轻一划。
一道伤口出现,鲜血流出。
这种皮肉的刺痛让他稍微清醒一点,但收效甚微。
陈斯年瞧着三头邪祟又要施展什么法术,来不及多想,咬紧牙关,握紧刀柄,双腿再度发力。
他必须趁着最后清醒的时间,结束这场厮杀。
要么赢,要么成为那邪祟的一部分。
陈斯年决不允许自己死后还要被别人操控,要死就死得干脆利落,没有任何留恋。
砰!
双脚踩碎脚下的地面,陈斯年如同一颗滑膛炮弹,炸裂而出。
心中无尽的霸道刀意,滚动翻涌。
陈斯年将那一日的感悟对于练刀一途所有的感悟,全部回想起来,手中长刀烈火如柱,朝那三颗脑袋挥砍而去。
三头邪祟还在念叨着什么咒语,结果一睁眼却发现烈火长刀已经近在咫尺。
六只眼睛都先露出惊骇之色,但很快,三张脸竟然同时露出一个笑容:
“后生,你上当了。”
“老夫哪里会什么咒语。”
陈斯年双眼陡然瞪大,但已经来不及思考,只能用力用苗刀将对方的脑袋砍下来。
唰——
砰!
砰!
砰!
手起刀落。
三颗脑袋前后掉在地上,滚到一边。
六只眼睛都保持生前的模样,直愣愣的,此刻全部失去高光。
陈斯年的视野,彻底暗淡下去,只依稀能看到什么影子。
他瞧着手中零星的火光,喘着粗气,眉头紧皱:
结束了?
就这?
拖了一晚上的邪祟,就这么轻易击杀了?
不应该啊……
陈斯年已经看不清那躯体的模样。
可就在这时,冬荷从一边冲上来,娇呵道:
“姑爷,退后!”
陈斯年耳朵也有些听不见了,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有人在叫自己,茫然地转过头,也只能感受到一个黑影朝自己飞来。
结果下一刻,身后两半大嘴直接将他整个人吞进去。
冬荷连忙停下,望着陈斯年原本站着的地方,此刻空荡荡,一脸的难以置信,紧接着撕心裂肺地喊叫:
“姑爷!”
陈斯年,被那没了三颗脑袋的邪祟,用那吞噬一切的肚子,给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