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如何?”
老宋听完整个计划,脸上的皮肉微微抽动,心中止不住地咒骂:
狗皇帝,你是真该死啊。
脑子让驴踢了?
你把镇北王魏山河害死,幽辽铁骑又分兵,到时候谁挡得住马斯和苍狼部?
你还要御驾亲征?
信不信,下一个北狩不归,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就是你!
斟酌了半天,宋观最后憋出了几句句:
‘陛下圣明!’
“陛下万寿无疆!”
“此计乃天下第一奇谋,乃天下第一阳谋!”
“哪怕是镇北王能知晓到此计一二,也绝对没有应对的方法,这是史无前例的阳谋,必然会载入兵家史书,供后世将领们研读。”
“不对,镇北王就是一介武夫,怎能揣度陛下心思。”
“此次削藩,必然成功!”
论拍马屁,宋观还真没输过谁。
陈勾此刻心情大好,之前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些许笑容,只是一想到自己儿子陈斯年,他又心里面又一阵窝火:
“不管是不是因为有镇北王撑腰,陈斯年终究是抗旨了。”
“此事让朕颜面扫地。”
“既然他不愿自己主动回来,呵呵,那就别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去吧,老宋,把钱元桥叫来。”
宋观躬身行礼,老老实实地退出去。
不多时,一身灰袍的钱老走进来,瞧见陈勾脸色不好,便提醒道:
“陛下近来可有服用老夫准备的丹药?”
陈勾点了点头:
“钱老,丹药朕是一直在吃,今日面色不佳,完全是被那陈斯年给气的。”
钱老微微皱眉,装出一副不解的神色:
“陛下这是何意?”
“六皇子远在幽辽,哪里能……”
陈勾怒喝:
“竖子他竟敢抗旨!”
“钱老,这个不孝子不愿自己回来,甚至动用了幽辽兵家,还用了震慑人心的妖术,将不少燕山军给呵退。”
“此事非同小可。”
“朕决不允许朕的儿子走上歧途。”
“据暗哨回报,陈斯年那法术可能只对一些兵家有用。”
“所以,这次就需要钱老出手,秘密将陈斯年带回。”
钱元桥暗骂一声,心想:
老子躲得了太子,躲不了你是吧。
你爷俩能不能消停点。
呵呵,算了,反正你俩的位置也做不了多久,以后都是万毒宗的。
就让你们再跳脱几下。
钱元桥恭敬地回答:
“回禀陛下,最近一段时间,老夫一直在为陛下炼制全新的回阳丹药,不仅能让您雄姿英发,更是延长数十年的寿命,所以在时无法离京。”
“但老夫手底下还有几位弟子,能够胜任。”
陈勾点头:
“好,那边让钱老的弟子出手。”
“钱老道行高深,炼丹术了得,想来你弟子也绝不会让朕失望。”
“陈斯年他,必须带回来。”
“朕要活的。”
“钱老,你也得不惜一切手段。”
钱元桥行了一个道礼:
“老夫明白。”
离开御书房后,钱元桥回到皇帝赏赐给他的宫殿,准备给万毒宗的长老传音,说明此事。
这件事办起来并不简单。
镇北王那边高手如云,他必须派出去实力相当的高手,否则多半是有去无回。
而且,此事必须尽快办成。
这关乎到他即将出任国师一事。
太子和皇帝都被他耍得团团转,过不了多久,陈勾就会封他为国师。
而陈勾则会在各类丹药的加持下,有了修为。
当然,这个修为是虚假的,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能药效果去,多种丹药残留在体内,必然会导致他气血逆流。
这个过程,御医们根本无法发觉。
万毒宗,最擅长的就是下毒用毒。
等将陈勾毒死,再扶持太子这个傀儡上位。
都不需要钱元桥亲自动手,以太子陈拓疆的性格,在登记之前,就会把所有敌人都抹除。
而后,万毒宗真正掌管大虞皇朝!
而他钱如马,就成为真正的幕后之人,天下尽在手中。
……
陈斯年抗旨不尊一事,都不需要谁推波助澜,很快就在大虞各地发酵。
尤其是京城中,达官显贵们不需要有意打听,就很轻易地得知此事。
当朝首辅张建,瞧着手上信笺的内容,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他的瞳孔微微放大。
旁边他宠爱的孙女张墨茜,穿着鹅黄色的襦裙,身子匀称,五官端正,竟然毫不避讳地歪头瞧着心上的内容。
可见首辅对这位孙女的宠爱。
“看出什么来了?”
张建那花白的眉毛下,有些浑浊的老眼,带着慈和的目光看向孙女。
后者嘻嘻笑着,双臂环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要我说呀,这个陈斯年,就是一个没有城府的富二代。”
“他之前写的诗句,虽然在大虞传送,可明眼人都知道他的野心报复。”
“冲天香气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刚猛有余但不知内敛。”
“这才离开京城多久,就敢抗旨不尊。”
张墨茜摇着头,对那个不曾谋面的年轻人有些失望。
张正满意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耐心道:
“或许,他没得选择。”
“又或许,他那么做,就是自断退路。”
张墨茜不明白:
“爷爷,这是为何?他明明有很多退路,圣旨完全可以收下,不回京城,一直拖着也可以。”
张建望着大院中葱郁古树,不知何种原因,树干有些开裂,其上蝉鸣不止:
“可能是他一肚子怨气吧。”
“忍了十几年,换做是谁,谁都想扬眉吐气。”
“只能说,陈斯年这种人,做事太绝,不能和他成为敌人,否则……”
张墨茜缩了缩脖子,煞是可爱:
“那爷爷你在朝堂上,很早之前可是就提出削藩。”
“陈斯年背靠镇北王,他不会盯上你吧。”
张建很坚定地摇头:
“放心,不会。”
“为何?”
“佛曰,不可说。”
随后,他依旧望着那颗表面郁郁葱葱,实际上已经出问题的古树:
“总之,陈斯年这个人,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他敢这么撕破脸皮,可能是因为……”
“快要打仗了吧。”
张墨茜没再接话。
打仗,总归是要死人的,可这陈斯年如此嚣张,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开战之手,皇帝就管不着他了吗?还是说会看在镇北王的面子上,绕过他?
张墨茜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