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晚上明显也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被扇了一巴掌,一脸懵逼,顺着山下的方向望去,就瞧着四处是火光,大叫一声,招呼其他人:
“快!”
“快,救火”
“三当家那边不知怎地着火了!”
一帮人聚集在一起,提着水桶,拿上杂七杂八的兵器就朝山下冲去。
胡金山一脸恼火地到一旁放水,然后想了想好像并不需要自己下去,老三在山下坐镇,闹不出什么乱子,可能就是手底下的人也喝好了,不小心酿成火灾。
打了个哈欠,胡金山脑海浮现前几天敢掳上身的小娘子,兴奋地提上裤子就要回屋。
可他刚转身,就瞧见一个人影直挺挺地挂在自己的房梁上,正是方才要冲下山救火的小弟。
此刻整个人已经被他的铁剑冲胸而过,钉在房梁上,鲜血顺着他的脚边,正一滴滴地落下。
“搞什么啊?”
胡金沙喝得有些懵,嘟囔一句,不在乎那么多,就要继续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然而下一刻,他才反应过来。
小弟是怎么死的?
怎么会被钉在房梁上。
顾不得那么多,胡金山抄起一旁的斩马刀就怒喝一声:
“小的们,给我滚过来!”
“有人敲山门了!”
然而四周鸦雀无声。
胡紧身虎目圆瞪,视线从左扫到右,却发现除了被挂在房梁的,其他一个影人都没有。
怎么可能?
刚刚还闹哄哄的。
他感觉到背脊发凉,不信邪地提着斩马刀走出房屋,结果就看到寨子四周,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尸体,全部被砍了脑袋。
还有一些可能是陷入昏迷,四肢软趴趴地趴在地上。
“谁?”
“给老子出来!别特么装神弄鬼,有本事和我硬碰硬。”
远处,惨白的月光下,陈斯年抱着苗刀,缓缓地转过来,眼底是无尽的肃杀冷冽,戏谑道:
“胡当家,看来是眼神不太好啊。”
“在下在此可是恭候多时了,你也不仔细瞧瞧?”
胡金山顺着声音望去,就看到下山路口一道白色身影伫立,脚下更是无数土匪的尸体。
“你特么是谁?”
“敢上黑风山,找死是吧?”
“我的人,都是你杀的?”
陈斯年挑动两下眉毛,大大方方地承认:
“胡当家这些手下,实力真不怎么样。”
“在下处理他们时,就跟砍西瓜一样。”
胡金山怒火中烧,也不管还有多少手下活着,就独自一人仰天一吼,举起斩马刀就猛冲上前。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陈斯年也收起轻佻戏谑的态度。
他如今刚突破九品迈入八品,实力并不深厚,更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而且再怎么说胡金山也管着好几百人,自身实力不能忽视。
所以对面劈砍而下的斩马刀,陈斯年没有丝毫懈怠,侧身闪躲后立刻将苗刀末端拄在地面上,双手同时拔刀。
铮——
不料,胡金山竟然还真有两把刷子,能将劈砍出去的斩马刀及时收回来,再竖起来挡在身前,抵挡下陈斯年的过河卒。
“你小子……呵呵,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胡金山近距离地观察陈斯年,一边发力,一边回忆。
陈斯年也在暗暗发力。
双方的刀刃卡在一起,一时间难分伯仲。
饶是近一个月的练刀,让陈斯年的身形发生改变,但和体格庞大跟黑瞎子似的胡金山相比,还是略显单薄。
然而,瘦不代表没有力气。
陈斯年轻轻咬牙,整条手臂上的肌肉都猛地绷紧,手中苗刀过河卒发出阵阵颤抖。
胡金山明显察觉到力不从心,不得不将刀刃错开,退出相互卡着的状态,后推数步,拉开距离,同时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好小子,我想起来了。”
“你是陈斯年!那个傻皇子!”
“好啊好啊,我还想着怎么给二弟报仇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
“看样子你还开始练刀了?”
“那今天爷爷就教教你,刀怎么用!”
说着,他双手持刀,将斩马刀在头顶旋转几圈,虎虎生风。
然而陈斯年却是满脸的漠然,随即又洒然一笑,打趣道:
“胡金山,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上山的吗?”
胡金山一愣,想到不好的事情,但他自己却不愿相信。
陈斯年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让你三弟在山脚下扎寨,算是帮你看大门。”
“可是啊,这大门,我却是能随便出入。”
胡金山再度陷入暴怒的状态,拖着刀就再度冲杀过来,声音喊得已经沙哑:
“我三弟呢!”
“他把他怎么了?”
“老子特么砍死你!”
陈斯年气定神闲,利用杨老教给的吐纳法,几个深呼吸间已经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斩马刀横斩而来,他这次没有选择躲闪,而是缓缓闭眼,回想起当初以木刀断古木的感觉。
“给我死!”
胡金山双手卯足劲,抡圆了,将斩马刀抡过来。
“死。”
陈斯年心中只剩下这么一个想法。
等他睁开眼时,无尽的刀意如同噼啪作响的烈火,从周身散发。
过河卒被刀意所染所覆盖,通体赤红,仿佛也带着无穷无尽的火焰,从陈斯年头顶,以“拜年”的姿势,直直砍下去。
铮——
双方的刀刃一接触,传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仅仅是一瞬间,便分出了胜负。
斩马刀断成两截,刀身另一边打着旋飞出去,最后落在地上,插入泥土中。
胡金山的额头出现一道血线,紧接着头骨开裂出一道缝隙。
缝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从眉心、鼻梁骨一直延顺到胸口肚皮上。
不出意外,胡金山被这一刀劈成两半。
陈斯年缓缓放下过河卒,感受到这带着无尽刀意的一刀,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大概就是缺少气——真气。
若是能有真气的加持,过河卒产生刀气,就能直接将对面分尸,而不是留下一道看似劈开,实际上还差些火候的伤口。
陈斯年虽然胜了,但没敢掉以轻心,准备补刀枭首。
可这时,整张脸乃至上半身都开裂的胡金山,忽然嘿嘿地笑起来,在夜空下格外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