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冀省边界,黑风山,黑风寨。
一个光头大汉,满脸横肉,一只瞎眼戴着黑色的眼罩,肩上扛着一把明晃晃的斩马刀,身旁则是放着一把环首刀。
此人正是土匪窝黑风寨的大当家,胡金山。
他听着手下打听回来的消息,气得大叫一声,抡起斩马刀就将面前的木桌子砍成两半。
“啊!!”
“陈斯年,老子要活捉你,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用你的脑袋当夜壶,祭奠我兄弟的在天之灵!”
半个月前,胡金山拿了太子党钱老的三百两银子,派弟弟胡银山在半路截杀陈斯年。
钱老的人拍着胸脯,打包票说陈斯年的护卫都是老弱病残,根本不堪一击。
胡金山还真信了他的邪。
而且六皇子的傻缺名号,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杀一个傻子不是轻轻松松?
而且很明显,六皇子说是去幽辽成婚,其实就是皇帝想让他死在路上。
作为太子一直养在外面的势力,胡金山没有推辞,还有钱拿,顺手杀个傻子,何乐而不为?
然而谁都没想到,他太轻敌了。
钱老的人,给出的信息有误。
那些护卫确实弱得跟纸一样,可特么那六皇子哪里是个痴儿?
他明明暗藏火器。
或者说暗器。
他们根本不知道那冒火的玩意是啥。
胡金山的弟弟,胡银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甚至连全尸都没留下!
等胡金山得到弟弟惨死的消息,赶到官道上,看到的是脑袋炸开的尸体。
红的白的,流了一地,都特么臭了。
自那以后,胡金山没有一天不是在想把陈斯年千刀万剐。
可那个傻缺冥冥之中就是能逢凶化吉。
还真就让他一路畅通地进入镇北王府,顺利结婚。
而后胡金山得到消息,陈斯年就带了几百人和蛮子三千人硬碰硬。
他还想着赶过去,趁乱把陈斯年搞死。
不曾想,等他赶到地方,战斗都特么结束了。
又是一地的尸体。
镇北王旗下的将士,一个都没死。
陈斯年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又赢了?
胡金山回到黑风寨,越想越气,不停地往盛天城派人。
只要陈斯年敢从王府出来,身边没有兵家,就特么当街砍死他。
为此,胡金山甚至打算亲自去一趟幽辽。
然而碍于他是山匪,还被通缉的身份,不敢贸然现身。
在燕冀省,起码有太子党的人照着,不会有人真的查他,可到了幽辽,那就是人生地不熟,兵家遍地,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只能寄希望于手底下的好手。
土匪甲瞧着胡金山恼火,就想了下问道:
“大当家的,要不再派点人手过去?”
“那个陈斯年明显很狡猾,竟然能从几千人的蛮子手上活下来……我怕咱们的人……”
胡金山一听,大手一挥:
“好,让老三过去。”
“官府应该没贴过他的告示。”
“记住,别管在哪,只要看到陈斯年,他身边没人,就让老三砍死他。”
“我就不信,一个书生,我们黑风寨还拿不下来!”
土匪甲立刻抱拳:
“好,小的这就去办。”
“对了,这是太子党给的银子,给老三送去点,路上好吃好喝。”
“小的明白。”
土匪甲小心翼翼地接过银子,退了下去。
走出大寨子,去老三的住处时,土匪家颠了颠手中的银子,满眼的羡慕贪婪:
“真是好东西,看来还是新产的官银。”
“特么的,太子就是有钱,也不知道咋就能看上我们这些山匪。”
……
东宫中,再度陷入暴怒的太子陈拓疆,感觉自己的心肺都要炸开。
他也接到消息,陈斯年竟然打赢了马斯和苍狼部。
身为太子,他不曾上过战场,就连皇宫都没怎么出去过。
这种状声势的活,他根本就没做过,眼里的妒忌和仇恨根本无法掩盖。
他和胡金山一样,每天都盼着陈斯年死。
为此,陈拓疆甚至找了一个小人偶,写上陈斯年的名字,天天扎针。
不少宫女瞧见了都吓得退避三舍。
谁能想到,一个大男人,还是太子,竟然跟个怨妇似的扎小人。
不过哪怕人偶的事情,或多或少传到陈勾的耳朵里,陈拓疆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陈勾对此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越想越气的陈拓疆,需要彻彻底底的宣泄。
“你,给我进来!”
说着,他将一个读过一点书,和陈斯年有几分相似的太监叫过来。
后者吓得面色惨白,哆哆嗦嗦地磕头:
“小人见过太子……”
“见?你凭什么见我?我是当朝太子,陈斯年,你就是傻缺,凭什么和我争!老子特么就是要魏淼,结果被你抢去了,老子特么惦记另外一个美人,那个贱人竟然去参加了你的婚宴,呵呵呵,好好好,你们都得死!”
说罢,陈拓疆从一边拿过一条鞭子,对着小太监就猛抽过去。
啪!
一声脆响。
衣衫破开,一道血痕陡然出现。
小太监疼得身子一颤,脑袋疯狂地摇晃,口中哀嚎:
“太子……小人……小人知错……”
啪!
“你知错?你犯了什么错?哈哈哈哈哈哈!”
“陈斯年,有种你跪下来求我啊?”
“不说话?本太子抽死你!”
啪!
又是一鞭子。
那小太监疼得立刻双眼翻白,“扑通”一声再度跪下,用力磕头。
“殿下……奴才知罪……”
陈拓疆摇头道:
“不不不。”
“你不是奴才,你是陈斯年。”
“你是我的六弟啊。”
小太监折磨得不知怎么办,最后只能硬着头皮道:
“奴才是六皇子……奴才是六皇子……奴才知罪……”
啪!
啪!
啪!
不知多少下。
那个年轻的太监被鞭子活活抽死。
尸体抬出去的时候衣服破烂,身上没有一个完好皮肤。
发泄一通的陈拓疆,叫来了钱老,眼神阴狠地说道:
“钱老,你应该听说了吧?”
“陈斯年的大婚当天,呵呵……天擎宗的贱人也去了……”
钱老无声地点头。
虽然他还想劝说太子不要在女人花心思。
但天擎宗的那位,不能小觑。
她的地位和身份,极为重要。
其背后的天擎宗若是倾向于镇北王,那对大虞朝廷,对太子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