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虽然不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对付看家护院的几个家丁还是绰绰有余。
片刻功夫,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十几个人,此时已全都躺在地上哀嚎。
崔颢慢悠悠的走到那个领头人的身前俯下身子。
“打架人多固然有用,有的时候也得看看对手是谁。好似你这般愚蠢而又傲慢的家伙,吃亏也是早晚的事儿。回去给你们老爷带个话,这世上没有谁可以做到一手遮天。人的本事再大,也终归逃不过两个字:天理。”
那人虽然被打倒在地,可是眼神仍然凶狠,言语间更是毫不服软。
“打架输了,自然是我学艺不精。别的地方我不敢说,在黄州地界,我家老爷就是天。天理还能报应在天上不成?”
“是么?”崔颢轻笑,“天也有不测风云。何时打雷,何时下雨,怕是也完全掌控不了。你崔爷既然来了,说不定你家老爷的报应就来了。”
崔颢此刻俨然已经成了村民们的主心骨,他的这一番话说出来,人群瞬间就爆发出了热烈的叫好声。
几个愣头青小子更是开始大声呵斥那十几个恶奴。
“赶紧滚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这儿的土地他想都不要想了。他这片天,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庇护自己的家人才好。”
“在欣朝,敢称自己是天的,除了当今皇上,你们家老爷是第二个。可能用不了多久,你家老爷就再也没机会说出这句话了。”
“你还有何话说?”崔颢盯着那人,“我要是你,立刻起身离开黄州。不然将来你家老爷倒了霉,你怕是也会受到牵连。不过看你嘴硬的样子,我倒是希望你留在这里。”
那人见群情激愤,自己又被人打倒在地,便索性不再说话,一副杀剐随便的样子。
要离缓缓抽出自己的呜咽剑。
“再不快滚,本少爷今日的剑可是要见血了。”
要离其实也不完全是恐吓。
若不是自己的功夫强过他们,现在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
不分青红皂白,上手全是杀招,可见平时这些恶奴肯定没少干过这样的事情。
那人见到要离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器,心中顿感恐慌,赶忙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山下走去。
“兄台,好好的怎么突然亮出兵器来了。快收起来,对付这些人,哪用的上拿出你的呜咽剑。”
“刚刚他们对我出手就是要置我于死地。若是再不肯离开,我铁定是要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们。”
要离脸色平静,对于他来说,公平是第一要紧的事情。
村民们见那十几个人被崔颢两人打跑,立刻全都围了上来,将崔颢与要离围在了中间。
村长左手牵着崔颢,右手拉着要离,一脸感激的说道:
“两位公子真是我们村儿的福星。多谢二位仗义相助。”
村民们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崔颢心中也有些激动。
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真诚的感谢自己。
“老伯千万别这么说。这算不得什么。你们若是不嫌弃,等明日我们从山上下来,再来叨扰今日的餐食我还没吃够,明日还想再尝尝大家的手艺。”
“难得公子喜欢,只要你们不嫌弃,可以天天待在这里。”
村民们欢天喜地的簇拥着崔颢二人回了村子。
隔日早晨,为了不给村长他们增加麻烦,崔颢与要离早早离开了村子。
黄山玉露宫是迟早要去的,早些走便可早些回来。
“要离,你是江湖中人,可曾听过幽冥神教的玉露宫?”
“幽冥神教的大名江湖中怕是没人不曾听过。只不过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功名利禄到头来也是一场空,现在想想,我倒是颇羡慕这些山野村夫。简单纯粹。”
“其实每个人心中的欲望都是一样的,身份变换过去并无二致。”
两人边说边走,不多时便来到了玉露宫所在的位置。
入眼一片衰败,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哪还有当初辉煌的影子?
崔颢不禁苦笑。
“这样的地方怕是山猫野狗都不愿意住在这里,更别说什么盗匪。这傅全也真是敢栽赃陷害。”
“这样都能把堂堂的知府大人扳倒,难道不更说明傅全有多可怕么?看来那个护院的头儿说的没错,在黄州,傅全还真能做到只手遮天。”
崔颢冷哼一声,“即便他只手遮天,我也要在这天上捅几个窟窿。”
两人进到玉露宫的旧址,里里外外仔细探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由此可见,施廷勾结盗匪纯属子虚乌有。
“看来那个村长说的很有道理,这劫匪怕都是他找人假扮的,为的就是栽赃嫁祸。”
“你准备怎么回复皇上,实话实说?”
“那是自然。不过陛下让我过来摸傅全的底细,少不得我要多走访那些被他强制霸占土地的村民。”
“那个护院我觉得他应该知道傅全的底细,莫不如将他掳了来,套出口供,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没错。看来你也并不只是会舞刀弄剑。”
要离脸上始终神色淡然,表情一直未变。
“那是因为总跟你和陛下在一起,耳濡目染当然也能想的比较多。”
玉露宫既然这样再待在这里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两人便向山下走去。
“陛下临行前让我去拜访天机阁柳阁主,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如何?”
要离咧嘴一笑,“陛下此举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打着幌子说是拜访柳阁主,最终目的怕是柳姑娘吧。”
“一晃柳姑娘已经回到天机阁两个多月。天知道陛下如何想他的。”
要离大感不解。
“这两个人明明彼此喜欢,可是为何最后变成这样?”
“你问这个问题说明你有的时候脑子还是有些不太灵光。”
要离愤怒的看着崔颢,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拿自己的脑袋说事。
“这样的问题,除了他们自己,怕是没人能说的清楚。所以你问我等于没问。”
说完,崔颢摊开双手表示无辜。
“我喜欢的是长相俊俏的小相公,女孩子的心思,这辈子我怕是也参不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