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无故怎么哭起来啦?”
“公子有所不知,我父亲在地方上得罪了当地的富绅,被人诬告私通盗匪,现在人已经被押到了京城。”
“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重元冷冷的看着施华年。
施华年猛然惊醒,立刻跪倒在地。
“陛下恕罪。是家父托人找到了太后,太后告诉我的。”
李重元脸上神色稍稍放缓。
“记住,以后不许与皇宫外面私通消息。皇宫内发生的任何事情,全部烂到肚子里,听到了么?”
李重元的声音冷的像冰一样。
“奴婢…知…知道了。”
施华年从未见过李重元如此严肃的样子。
“你父亲人现在哪里?”
李重元神色稍缓,低声问道。
“家父现在被关在刑部大牢。听太后说,父亲熬不住酷刑,现在已经招了。”
“你哭是因为这个?”
“奴婢哭是因为家父为官清廉,在他的治理下,虽说不上夜不闭户,但也绝没有盗匪出现过。平白无故,如何成了勾结盗匪之人。”
“你说你父亲是得罪了当地的富绅,此话从何说起?”
“我也是偶尔听父亲提过。当地有一富绅,名叫傅全。这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强买土地。当地半数以上的土地都属于他的。即便如此他也不满意,还想着买入更多。”
“你所说的强买是什么意思?不花钱?”
“只要他相中的土地,要么强占,要么花很少的钱。曾经有农户告到官府,我父亲秉公执法得罪了他。那时候我入宫,有传言说我会嫁给陛下,他还有所顾忌。现在根本毫不畏惧。”
“你先别急,朕会调查清楚。若是你父亲真是被冤枉的,朕自然给你做主。”
“谢陛下。”
冤假错案决不允许发生,欣朝境内更不允许有盗匪横行。
隔日早朝上,李重元特意提到此案,他问起了刑部尚书贾正道。
“贾大人,有一朝廷命官勾结盗匪的案子可是到了你的手上?”
“回陛下,黄州知府施廷勾结盗匪一事证据确凿,犯官已经招供。”
“可曾查明,盗匪来自哪里?”
“回陛下,盗匪来自黄山上的玉露宫。施廷与他们常有往来。”
李重元觉得纳闷。
玉露宫是十五年前是幽冥神教教众聚居的地方,现在怎么又有了盗匪?
“你将这个案子的卷宗交到宫里,朕要看一看。”
“臣遵旨。”
兵部侍郎杨春雪出班奏道:
“陛下,宁无锋大人提出,想要划出一处田地,用来建造武器之用。臣无法做主,所以要禀报陛下定夺。”
李重元听到后略感欣慰。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宁无锋。
“你告诉宁无锋,让他自己挑选,选中了告诉朕即可。”
人们已经听过宁无锋的大名,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看重此人,每人都在心中暗想,什么时候可以结识一下这个宁无锋就好了。
这时颜修治站了出来。
“陛下,还有不到两月的时间就是陛下登基一周年庆典。以前都是由丞相大人主持。这次张大人新官上任,是不是由他主持?”
“应该谁来,就让谁来,这种事情不用朕定夺。”
“颜大人说的没错,这次由我来主持。”
张彦超直接站了出来将差事揽了过去。
虽然被李重元当面怼了,可是颜修治心中还是有些高兴。
这个差事只要张彦超应了,后面的事情就有意思了。
退朝后回到宫中,李重元心中有些不快。
颜修治提出的问题属实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
刚刚登基的时候,因为自己一直坚信赵王是冤枉的,还想着有朝一日将他的牌位请入宗庙。
可是现在完全没有可能。
让他以子侄身份将显德皇帝的牌位请入宗庙,自己与他是兄弟,这如何使得?
可是将先帝的牌位请入宗庙,是每个新帝必须要做的事情。
想了半天也没计较,便差人将张彦超请到了宫中。
“爱卿,今日朝堂上颜修治提出的问题想必你也听到了,你有什么好办法?”
“陛下,这个问题臣上任之初便已想过。显德皇帝没有子嗣,宗庙内所供奉的牌位都是一脉相承。若是将显德皇帝的牌位请进去,则后世子孙怕是无法找到出处。”
张彦超的话一针见血。
李重元如遭重击。
觉得张彦超说的很对,可是又无法说服自己,怎能将先帝的灵位不请进祖宗宗庙?
“诚如卿言,将显德皇帝的牌位置于何处?”
“可另择一处安置。”
李重元眼前一亮,立刻心领神会。
“我可以为显德皇帝单独盖座宗庙,将他的牌位隆重的请进去。”
“陛下圣明。”
终于解决了困扰自己心头许久的难题,李重元内心高兴无比。
“早知如此,朕早些让爱卿为朕解惑好了。为了此事,朕始终觉得是块心病。”
“陛下多虑了。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不必过于思虑。”
“颜修治今日当众提出,动机怕是并不单纯。”
“颜修治向来与常守志往来密切。臣与常守志又多有龌龊,想必他是为了给常守志出气,目标应该是冲我而来。”
“且看他们下步如何应对吧。”
李重元已经暗下决心,若是颜修治不依不饶,一定让他尝些苦头才是。
“他们手中所依据的无非是祖制。显德皇帝这种情况祖制里还未遇到,所以陛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有了张彦超的支持,李重元放心不少。
接着君臣二人谈起了施廷勾结盗匪一案。
“大人久居吏部尚书一职,对于施廷其人,是否了解?”
“施廷其人做事中规中矩,为官清正。只是有的时候略显迂腐,不够圆通。”
“你的意思是,施廷性格执拗,得罪人是完全有可能的。”
“是的陛下。黄州地处中原核心地带,交通四通八达。很多达官显贵都爱去那里置办田地,那里的知府不好当啊。”
“朕似乎觉得,你话中有话。”
“陛下,施廷的案子我没看到卷宗,实际情况如何我不敢下断言。不过,这里面恐怕问题并不简单。”
张彦超神色严肃,李重元突然感觉事情不妙。